谢昀卿也是一怔,想起方才是和沈闻霁一起拜的庙、许的愿,耳根微微泛红。
都说有缘男女同拜月老庙,会被月老用红线紧紧牵在一起,白头偕老,恩爱一生。
他和沈闻霁……也是有缘之人吗?月老会听见他藏在心底的愿望吗?
看着沈闻霁羞急的模样,谢昀卿强作镇定拉住了她:“人太多了,挤回去不便。况且许愿之心诚则灵,月老大概也不会介意我们的愿望。”
话虽这么说,但他想到自己写的那句“护想护之人”,在此情此景下,似乎也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意味。
“可是,可是那也太……”沈闻霁急得跺脚,感觉周围香客们的目光都像是在笑话她。
谢昀卿看着她无地自容的可爱模样,心底那点尴尬忽然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软。
他轻笑一声,安抚道:“你在此处等我,别乱跑,我去替你取回来。”
说罢,他转身快步挤回了月老殿。
仗着身法灵活,他很快找到了两人刚刚挂上去的许愿福袋。
他将自己的那张迅速收入袖中,又看向手中沈闻霁写着心愿的纸条,红色的笺纸在风中轻轻晃动,把他的心也晃乱了。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他犹豫了一瞬,终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纸折叠起来,攥在手心。
等他重新回到沈闻霁身边,少女立刻急切地问道:“拿下来了吗?”
谢昀卿摊开手心,露出那张红色的纸条:“嗯,拿下来了。”
沈闻霁立刻拿起,揉成一团就想扔掉,却被谢昀卿拦住了。
“既然写了,便是心意。胡乱丢弃总是不好。”
他从她手中拿回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仔细地抚平折好,放入贴身的衣袋里,语气自然地说道:“我先替你收着吧。”
沈闻霁此刻只求它赶紧消失,哪里还管谁收着,连忙点头:“好好好,你快收好,千万别和别人说,丢死人了。”
谢昀卿勾起一抹笑:“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在沈闻霁看不见的角落,他拿起那张许愿笺纸,轻轻放在唇边,偷印下一个吻。
或许,误入月老殿,是天意也说不定。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少年并肩下山,一个还在喋喋不休地要求对方发誓保密;一个则目光温柔嘴角含笑,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应和。
风过林梢,带来远处寺庙隐约的钟声,也悄然藏起了一段始于年少懵懂,却注定绵长的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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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完后。
“所以,你把我当时的愿望偷偷藏起来了?”沈闻霁抬头看他,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从那么早的时候,你就……”
你就喜欢我了吗?
谢昀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俯身,在她微启的唇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一触即分。
他抵着她的额头,鼻尖亲昵相蹭,呼吸交融,声音低沉缱绻。
“年少慕艾,情不知所起,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更何况……”他轻笑,语气笃信,“我反而觉得是老天爷都在帮我,否则天下庙宇万千,那时为何我们偏偏走进了月老庙呢?”
谢昀卿的脸近在咫尺,眼底清晰倒映出面红耳赤的沈闻霁。
彼此呼吸交织,沈闻霁心底仿佛有万千朵烟花齐齐绽放,绚烂多彩。
她缓缓闭上眼,主动环住他的脖颈,将发烫的脸颊埋进他带着合欢花气息的颈窝里。
含糊地嘟囔了一句:“油嘴滑舌。”
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撒娇。
谢昀卿心满意足地搂紧了她,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
殿内烛火温暖,药膳的香气渐渐散去,只剩下相依相偎的两人。
那年庙中悄然系上的红线,纵经岁月流转,仍牢牢缠缚着两人,未曾松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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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感谢大家的支持~比心[红心]
第70章 轻薄纱衣
殿内烛火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墙上。
沈闻霁靠在谢昀卿怀里,拉下他本就稍低的领子,摸了摸他的锁骨,突然想起今日他对魔域之事的胸有成竹,心下疑惑又起。
她抬起头,戳了戳他的下巴:“别想蒙混过关,老实交代,今日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和苏藤月联手的?又怎知我会去魔域?”
谢昀卿捉住她作乱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自知这事必须交代清楚。
他敛了玩笑神色,缓缓道:“今日我本欲去寻你,行至合欢讲学阁附近,灵识意外捕捉到精纯的魔气,它出自一名行迹可疑的弟子身上,他说要去后山修理阵法。”
谢昀卿顿了顿,眼中闪过冷意:“我担心是魔族阴谋再起,或许会对你不利,便假装与他熟悉,要求一同前往。后山之时,他果然有问题,我原想将他擒下询问,却不料他不仅释放出魔气,还召唤出了苏藤月。”
“所以是苏藤月引你过去的?”沈闻霁蹙眉。
“是。”谢昀卿点头,“苏藤月早已筹谋好了一切,她直言看穿了墨沧的野心,不甘再做他争权夺利的傀儡。墨沧命她设计擒我,借此来扰乱你心神,最终目标仍是天阙铃。”
听到墨沧的目标是自己,沈闻霁眸光一寒。
谢昀卿继续道:“苏藤月说,墨沧的计划狠毒,无论成败,都可能将合欢宗彻底卷入与魔域的战争,甚至会……危及你的性命。”
他握住沈闻霁的手紧了紧:“她提出合作,她提供墨沧的计划细节和魔神殿的布防,并在我需要时里应外合。而我,需助她铲除墨沧,并在日后她执掌魔域时,支持她与修真界划界而治的提议。”
“我权衡了很久,她给出的条件确实对合欢宗,对修真界有利,且我认为唯有合作,才能永绝后患,确保你的安全。”
谢昀卿叹了口气,又道:“我知此事风险极大,亦知不该瞒你自作主张。但当时情势紧迫,墨沧的计划可能即刻发动。”
“我……我不敢拿你的安危去赌一丝一毫的可能,便自作主张应了下来。”他凑近亲了下她的脸颊,有些讨好的意味。
沈闻霁听罢,沉默了片刻。
她理解谢昀卿的选择,甚至若是设身处地,她也会做出同样的事。但想到他独自涉险,与虎谋皮,后怕之余又有些气闷。
“所以你就单枪匹马去了?若是苏藤月临时反水,或是墨沧另有后手呢?”她的语气里带着后怕。
谢昀卿听出来她是嘴硬心软,连忙将人搂紧,低声下气地哄:“是我不好,是我思虑不周,让我家夫人担心了。我认罚,任打任骂,绝无怨言。”
他想起在魔域时的话,赶紧补充道:“之前在魔殿我就说了,回去任你处置。只要你不生气,让我做什么都行。”
沈闻霁抬眼睨他,见他眼神诚恳,气闷也消散了大半。
但想起昨晚这人是如何折腾自己的,今日有这种机会,她定要报复回来。
她眼波流转,瞥见早上那箱她为了捉弄谢昀卿准备的衣服,一个狡黠的念头冒了上来。
都准备了,肯定不能浪费,只让他穿一件也太可惜了。
她推开他一些,伸手指向角落里那个依旧敞开着大木箱,望着里面露出的各式艳丽衣裙,唇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真的做什么都行?”
谢昀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还是硬着头皮点头:“自然。”
“那好。”沈闻霁笑得眉眼弯弯,仿佛已经在脑中幻想过了接下来的场景。
她慢悠悠地说道:“你穿上那箱子里,你觉得最好看的一套女装,给我瞧瞧。”
谢昀卿:“?”
“你穿了,我就不生气了。”沈闻霁继续补充道。
谢昀卿:“……”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瞳孔地震,看了看沈闻霁,又看了看箱子里那些薄如蝉翼,款式极其大胆的纱裙罗裳,嘴角抽动。
让他,穿这些?
“夫人。”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试图挣扎,“这未免有点……”
“嗯?”沈闻霁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拖长了语调,“方才可是某人亲口说的,做什么都行,任我处置。莫非要食言?”
谢昀卿望着她那双亮晶晶的戏谑眼睛,拒绝的话在舌尖滚了几滚,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他扶额,无奈地低笑起来,笑容宠溺。
“好。”他纵容了沈闻霁的无理要求,咬着牙应了下来,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红色,“夫人有命,为夫莫敢不从。”
他站起身,视死如归般走向那个木箱,目光在一众大胆露骨的衣物中逡巡,试图再找出一件稍微正常点的。
可惜,最正常的那件,已经在早上被他穿在身上了,剩下的衣服都大差不差。
沈闻霁悠闲地坐回榻上,单手支颐,眼眸弯成了月牙,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惬意模样。
烛光下,谢昀卿修长的手指掠过一件件轻薄的纱衣,脸上的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实在挑不出来,他准备拿起来,仔细观察一下。
他的指尖挑起一件水红色的纱裙,材质轻薄透光,叠起来时不过盈盈一握,展开后却如流霞泻地,下摆用深色的丝线绣着大朵缠绕的合欢花,影影绰绰,透着一股靡丽的风情。
沈闻霁有意逗他,开口道:“选好了?那就这件吧。”
谢昀卿拿着纱裙的手一抖,他的指尖甚至能感受到衣料下自己掌心的纹路,这件也太透了吧?
耳根的红晕蔓延至脖颈,他看向榻上的沈闻霁,对方正托着腮,幸灾乐祸不言而喻。
“闻霁。”他嗓音有些发干,试图为自己再争取一下,“这件是不是太过……”
“嗯?我觉得这件就很好呀。”沈闻霁故意打断他。
她眨眨眼,语气天真无辜,偏偏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钩子,“昀卿哥哥穿什么都好看,快嘛。”
这一声“昀卿哥哥”叫得百转干回,她很少这样叫,他也是难得听见。
谢昀卿心头一跳,明知她是故意的,那点可怜的抵抗意志,却还是土崩瓦解。
他深吸一口气,将纱裙撕成两半,变成了一整张纱制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