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向沈闻霁手里的玉壶,问道:“你用了你的灵泉水?”
“情急之下只能如此。如果你觉得亏欠,大可以把你的壶换给我。”
“不换。”谢昀卿弯眉,闷声笑道:“既然是你自愿的,我就笑纳了。”
沈闻霁:“?”
这厮脸皮极厚!就不该给他喝!
不远处传来几声怪异的巨响打断了两人的拌嘴,紧接着山间内无数的灵兽开始慌不择路逃窜,似乎预示着灾难即将发生。
天际一缕缕黑烟迸发出,好像是从哪里涌出来的魔气泄露,甚至影响着魔障威力都开始加重。
沈闻霁有些担心谢昀卿的情况,一转身。
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徒留下一只纸鹤,上面写着:【魔障难耐,遂先行,终点见。】
沈闻霁抿唇将纸鹤碾碎,她才不信某人的鬼话。
一路上都忍了这么久了,还能差这一会儿?他贸然离开一定和异象有关,她也得去看看。
飞行的法诀尚未念完,忽见一道赤影踉跄窜来。
一只赤狐慌不择路,竟直直撞向沈闻霁的小腿,继而浑身抽搐,软绵绵瘫倒在地。
沈闻霁怔在原地,看着蜷缩在脚边的赤狐,一头雾水。
这狡猾的狐狸……是在碰瓷?
探查计划就此搁浅,尽管这狐狸莫名其妙赖上了她,但沈闻霁又狠不下心不管不顾。
她大致查看了一下狐狸的情况,是魔气入体导致的昏迷,服用些灵泉水就能恢复。
沈闻霁拿出玉壶时,心还在滴血。
刚才给谢昀卿喂了些,如今再喂给这只狐狸,她这壶水到头来可能就剩个底了。
可掀开壶盖的瞬间,沈闻霁瞳孔骤缩,整个人愣在原地。
她手中的玉壶清波荡漾,竟是满盈如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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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嘴上说着“不换”,背地里偷偷和老婆换[狗头]
第5章 逃离回宗
沈闻霁清楚地记得,方才给谢昀卿用去了小半壶。
看着手中的玉壶,她忽然明白过来,定是谢昀卿趁她不注意时调换了。
可他为何要把满壶留给她?总不可能是突然良心发现了吧?
沈闻霁想不明白其中缘由,索性不再纠结。
横竖等出去后,找谢昀卿问个清楚便是。
她蹲下身将灵泉水倒在玉壶的盖子上,小口小口喂给赤狐。
小狐狸忽然动了动耳朵,睁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那眼神狡黠又灵动,瞧沈闻霁看了半天,讨好地用舌头舔了舔她的掌心。
紧接着,眨眼的功夫,小家伙便化作一道红光,窜进了秘境的丛林里。
掌心湿润的水渍还没干,但狐狸已经无影无踪。
沈闻霁石化,后知后觉地咬牙,她好像被骗了?
看着所剩不多的灵泉水,沈闻霁封心锁爱,不敢再耽搁,飞速赶往终点。
她本以为自己能拔得头筹,不料谢昀卿早已候在此处。
青年神色如常,仿佛先前在秘境
中真气失控的并非是他。
只是他怀中那团火红毛绒的东西格外扎眼……
等等!这不就是方才骗她灵泉水的狡猾狐狸吗?!
“好啊,可算让我逮着了!”沈闻霁眸中燃起怒火,当即撸起袖摆气势汹汹地冲过去。
谢昀卿余光瞥见她的身影,指尖一松。那赤狐便如离弦之箭般蹿入林间,转瞬没了踪影。
沈闻霁:“?”
她不可置信地指着赤狐逃跑的方向,问道:“你的灵宠?”
谢昀卿摇头:“我不认识。”
“少蒙骗我!”沈闻霁蹙眉,“我方才明明看见你抱着它!”
“我抱了它,它就是我的吗?”谢昀卿唇角轻勾,喉咙里滚出一声轻哼:“我还抱过你呢,你是我的吗?”
“……”
片刻的沉默。
沈闻霁一噎,耳尖微热,随即恼怒道:“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恰在此时,核查人员走上前来,打断了两人的争执,要求查验玉壶中的灵泉水量。
结果出人意料,沈闻霁壶中的灵泉水,竟比谢昀卿的还要少。
谢昀卿眸光微顿,看向她的玉壶:"你这……"
“还不是拜那只狐狸所赐。”沈闻霁越想越气,“我好心救它,它倒好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她侧目看向谢昀卿,对他半信半疑。
这赤狐神出鬼没,又与他如此亲近,总觉得与谢昀卿脱不了干系。
天玄宗试炼的结果,最终尘埃落定。
沈闻霁以毫厘之差,屈居谢昀卿之下,无缘首席弟子之位。
她握紧拳头,在众人瞩目中拦住了那清冷的身影:“谢昀卿,敢不敢与我堂堂正正比试一场?”
四周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嗤笑声。
谢昀卿却神色如常,泰然自若地问道:“现在?在这里?”
沈闻霁点头,手腕一抖,长剑出鞘的铮鸣声中,一道凌厉剑气已破空而出。
“请指教!”沈闻霁的声音刻意压低,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清朗。
谢昀卿身形如鬼魅般侧移一寸,恰好避开那道凌厉剑气。
他反手以剑柄轻点沈闻霁腕间要穴,温润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沈师弟剑法精妙,只是……”
“太过刚直了。”
沈师弟?这厮也太过分!
她还没拜入天玄宗门下呢,他竟已大言不惭地以首徒自居,绝对是在挑衅!
沈闻霁气血翻涌,急促变招。
“刚直有何不好?”她剑势更疾,直刺谢昀卿心口,“总比某些人表面光风霁月,背地里不知藏着什么心思强!”
谢昀卿闻言眸光微闪。
他挥剑挡了下无形的气劲,左手成掌轻轻拍在沈闻霁肩头:“沈师弟,莫要冤枉我。”
这一掌看似轻柔,却让沈闻霁退步方能稳住身形。她心中骇然,自己已用上八成功力,对方竟游刃有余,和她不相上下!
“再来!”
“沈师弟,你太心急了,我今日不和你打。”谢昀卿忽然贴近,潮湿温热的气息瞬间漫过耳后的肌肤,他轻声建议:"长剑并不适合你,不如换个武器。"
沈闻霁:“?”
有这么羞辱人的吗?
虽然谢昀卿有些说得也没错,她今日状态不好,哪怕拼尽全力,可能也打不败谢昀卿。
她狠狠收剑入鞘,胸口剧烈起伏,气不过回怼了句:“你管我用什么!”
“我只是合理建议,沈师弟不必大动肝火。”
“……”
小插曲过后,谢昀卿不出所料成了天玄宗新一届首席大弟子,当场就被掌门收入门下,记录在册。
沈闻霁这个第二名也没被冷落,各位长老抢着要她,就连掌门也有意再收一位弟子。
但沈闻霁心情郁郁寡欢,甚至没参加举办的庆祝宴会,一声不吭回了房间。
次日便是天玄宗新弟子的正式拜师大典。
掌门得知谢昀卿与沈闻霁渊源颇深,特意让他去给沈闻霁送内门弟子服饰和姓名玉牌。
并且叮嘱谢昀卿,让他好好做个说客,说服沈闻霁明日也拜到掌门门下。
谢昀卿从善如流地应下,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拿着一堆东西敲响了沈闻霁的房门。
沈闻霁开门看到他时,脸色不太好,似乎气还没消,粗略地扫了他一眼,不客气地问道:“有事吗?”
“沈师弟。”谢昀卿鼻腔里哼出一声笑,尾音上扬,“我托掌门之命给你送些……”
话音未落,衣袍玉牌已被夺走。
“砰!”地一声,沈闻霁毫不客气地将房门关上,完全不给他面子。
吃了个闭门羹后,谢昀卿讪讪摸了摸鼻子,在门外慢悠悠地喊道:“沈师弟,我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做掌门弟子。”
他语气熟络:“毕竟我们关系不错,以后在同一个门下,还能多多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