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霁:“???”
难道谢昀卿的药效又复发了?
掌心触碰到的喉结烫得惊人,只需微微滚动便给沈闻霁带来阵阵酥麻,她有些招架不住,颤颤巍巍松开手。
尽管内心总觉得,目前的状况不太对劲,但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借着谢昀卿主动亲她的契机,舌尖用力一顶,她将口中的药渡了过去。
细微的水声在耳边响动,混着药丸融化的苦涩,在两人唇齿间弥漫。
沈闻霁感觉有些缺氧,眼底泛起氤氲的雾气,湿淋淋的唇已经没什么知觉了。她迷迷糊糊的,总感觉事情发展脱离了她的掌握。
不过,药真的渡过去了。
她本以为离谱荒诞的话本剧情,原来都是真的吗?
门外的敲门声再度响起,这次带了几分誓不罢休。
大汉依旧嚷嚷着:“最后警告,开门!”
沈闻霁猛地找回一丝理智,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开谢昀卿,她狼狈地用手背擦去唇边暧昧的银丝。
她的唇被亲的有些肿了,鲜艳红润,触碰时还有些火辣辣的疼。
她踉跄着扑到窗边,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谢昀卿。见他呼吸平稳地倒在榻上,似乎睡得不省人事,总算放下心来。
想必,今夜之后,他也不会记起发生的一切。
那……最好不过了。
最后深深看他一眼,在屋门被暴力撞开的轰然巨响中,一道轻盈的身影从窗口掠出,彻底融入浓重的夜色。
冷风从敞开的窗呼啸灌入。
在榻上闭眼的谢昀卿突然坐起身,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半分睡意。他冰冷的视线扫过门口冲进来的几个莽汉。
“滚。”一个字,裹挟着凛冽的杀气。
那几个大汉被这眼神骇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地退了出去。
谢昀卿缓缓坐起身,修长的手指带着某种珍视的意味,轻轻抚上自己残留着余温的湿润唇瓣,那里仿佛还烙印着属于沈闻霁的柔软触感。
直到,他回屋探望乌奉,依旧没回过来神,指腹仍无意识地摩挲着唇角。
一进屋,医师慌里慌张地跪地:“乌奉公子又发作了,这个药应该是合欢宗流出来的,药性极烈。如果没有解药,可能真的要与人交合,才能完全解开。”
而乌奉,早已在床上扭成了麻花,面色红润,眼神涣散,口中无意识地呻吟:“热……好热……”他甚至伸手想去抓谢昀卿的衣袖。
指尖尚未触及,谢昀卿已嫌恶地拂袖甩开,声音冷得像冰:“授受不亲,离我远点。”
乌奉:“???”我都快烧成灰了,你还讲这个?
谢昀卿看着乌奉汗津津的脸,和衣衫半敞的狼狈模样,眼底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甚至隐隐带着一丝……恶心?
这更让他确信,自己对沈闻霁的感觉,与对其他任何男子都截然不同。
“我医术浅薄,着实是没办法啊。使出浑身解数,只能短暂压制片刻,无法根除。”医师汗流浃背,生怕谢昀卿治他一个救治无用的罪。
传言喜怒无常的醉花楼掌事人,此刻却意外地平静,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指腹依旧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唇,仿佛在回味着什么。
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拿纸笔来,我应该知道药方。”
乌奉闻言,身上的燥热瞬间被浇灭了大半,惊恐地瞪大眼睛:“你、你要给我开方子?谢昀卿你那半吊子的岐黄之术……是想毒死我泄愤吗?”
“唔,”谢昀卿瞥了他一眼,慢悠悠道,“应该毒不死。我方才服过解药,或许能默出个大概?”
乌奉气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药效都快被怒火冲散了:“你根本没中药。你吃什么解药?有解药为什么不给我拿来?”
“聒噪。”谢昀卿冷冷打断,“不想难受就闭嘴,我一心烦就想不起来了。”
乌奉:“……”他死死咬住后槽牙,把满腔脏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憋得脸色由红转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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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闻霁先是和晏叙碰头,她将幻术锦囊抛给他,厌弃道:“这个你拿走吧,感觉没什么用。”
晏叙摸不到头脑:“你用了?”
“差不多吧,短时间内可能不会来找我了。”沈闻霁含糊道,接着吩咐他再去盯着谢昀卿,有什么动向立马汇报。
处理好一切,沈闻霁回到合欢宗,将药瓶归还给母亲。
母亲见她安然无恙,惋惜问道:“他没吃?”
“谢昀卿不小心误食了一个,多亏母亲赐药。”沈闻霁将白玉瓷瓶重新放回去:“药瓶物归原主。”
“他恢复好了?”
“多谢母亲关心,我走之前看了,他已无大碍。”
“怎么可能?”母亲微微眯起眼睛,冷哼道:“你真当合欢宗的顶级药如此便可轻松化解吗?就算有解药,哪怕是合体期的修士,没有三五个时辰,都不可能完全恢复。”
沈闻霁骤然抬起头,指尖攥紧衣摆:“难道……”
母亲好整以暇地看着女儿瞬间煞白的脸色,勾唇替她说道:“他在骗你。”
“母亲的意思是……他根本没吃红豆酥,也没中药。见到我的种种反应,不过是装出来的,打算戏弄我、看我笑话?”沈闻霁声音颤抖,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怒气。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退下吧,今日我也乏了。”
沈闻霁缓缓行礼,脚步沉重着走出了母亲的寝殿。
倘若真像母亲所说的那样,谢昀卿根本没事,那他苦痛难耐的样子,那个辗转缠绵的吻……都是装出来的吗?
一股被愚弄、被羞辱的滔天怒火直冲天灵盖。
沈闻霁狠狠用手背擦拭着红肿刺痛的唇瓣,咒骂道:“一肚子坏水的臭狐狸,演得这么好,怎么不去当戏子。”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
沈闻霁刚睁眼就收到谢昀卿仙鸽传书捎来的信,她瞥了一眼,往桌子上一扔,权当没看见。
想必那锦囊幻术也没什么用,没准这厮早就识破了,在这和她演呢。
气死了,近期她再也不会理他了,也不想看见他。
走出合欢宗,在路上正好和前来找她的晏叙撞上。
晏叙十万火急地说:“我发现谢昀卿正在调查合欢宗,或许大师兄的失踪和谢昀卿有关。此时此刻,他正带人往合欢宗赶去,说是要找合欢宗主细谈。”
“找合欢宗主?”沈闻霁心头一沉,急得踱步:“我身份尚未暴露,不方便见谢昀卿
。但如果放任他去见母亲,就凭母亲直爽的性子,肯定也会把我的身份抖搂出来。”
“除非……”沈闻霁心生一计。
反正谢昀卿也骗了她,她反骗几次,又有何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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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跌宕起伏的心路历程,最后只剩下回味[狗头叼玫瑰]
乌奉气炸了:请为我发声!请苍天辨忠奸![小丑][小丑][小丑]有理由怀疑关于醉花楼阁主喜怒无常、草菅人命、凶狠恶煞的传言,都是乌奉放出来的。(bushi)
酥酥发现被骗,已经气鼠了。日后定会从小谢身上报复回来,让我们期待一下,嘿嘿。
最近每章都有评论,真的真的好开心呀[红心]爱你们!感谢老婆们的支持!亲亲[亲亲][比心]
第19章 彻底心碎
沈闻霁将计划向晏叙和盘托出。
“什么?你要找人假扮合欢宗主?”晏叙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也太冒险了。”
“放心,我自有分寸。”沈闻霁神色笃定,指尖轻轻敲击,“我去寻二师姐。我们自幼情谊深厚,她定会帮我。”
她话音微顿,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只是……二师姐与她那位情郎私奔了,具体的行踪,恐怕还需劳烦你替我寻一寻。”
晏叙眉头紧蹙,狐疑道:“私奔?合欢宗前宗主都未能寻到?若那偌大一个宗门都束手无策,我寻到的机会只怕渺茫。”
“母亲她啊,”沈闻霁轻笑摇头,眼底带着一丝了然,“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她从未真心怪责过师姐,也没想将她抓回来,否则这宗主之位,又怎会落到我头上?”
果然不出沈闻霁所料,二师姐江雪眠的踪迹极易寻得,他们甚至未曾离开这座城。
沈闻霁先行拜访了二师姐。一番久别重逢的寒暄后,她便拉着江雪眠上了马车,准备详细说一下自己的计划。
车厢内,江雪眠打量着眼前身着男装,英姿勃发的师妹,眸中感慨万千:“真没想到,一转眼,我们的小闻霁,竟已是少宗主了。”
“怎么?二师姐可是后悔了?”沈闻霁唇角微扬,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不如我将这位子让与你?”
“不了不了。”江雪眠连连摆手,她笑容甜蜜,洋溢着幸福:“我现在和陈郎过得很好,合欢宗主之位实在是无福消受。”
沈闻霁虽不解她为何甘为一个男子放弃宗主尊位,但人各有志,她并未多言,亦未相劝。
只是执起江雪眠的手,恳切道:“师姐,我如今身份不便暴露,有心思深沉之人对我的来历穷追不舍。所以……我想请师姐在外暂代合欢宗主之名。此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但有所需,万死不辞。若师姐真有不便,也请直言相告,不必顾念我,我另寻他法便是。”
江雪眠反手紧握住她,嗔怪道:“小闻霁,又说这些生分话!你我之间,这等小事还需如此客套虚礼?姐姐我只是嫁了人,又不是与你断了情分。若真说要求……”
她眼波流转,带着一丝恳求:“只盼你能在前宗主面前替我多遮掩一二。私自逃宗,终是不该。师尊她未曾降罪,我已感激不尽。”
“师姐放心,”沈闻霁郑重应下,“母亲她定然未曾动气。待此事了结,我们一同回去看她。”
两人许久未见,有说不完的体己话,转眼间便来到了她提前设计好的地方。
沈闻霁算计好时间,余光瞥见谢昀卿的身影,则立即扶着江雪眠从马车上下来。
果然一切都如她所料,起初接到谢昀卿即将赶往合欢宗的消息时,凭他御剑飞行的速度,根本没时间拦截。
所以她便以合欢宗主的身份,找人传话说:若欲面见宗主,务必亲至京城老字号茶铺,购买其招牌茶饼为礼。
而京城重地,临近皇城之处,律法森严,非特别许可,则严禁动用灵力真气。
这意味着,无论谢昀卿修为如何通天,到了此地,也只能乖乖徒步而行。
此刻,谢昀卿正立在老字号门前,排队等候取那茶饼。
沈闻霁亲昵挽着江雪眠,又说又笑地从他面前经过。她目不斜视,仿佛全然未觉路旁站着那个身姿挺拔,气息冷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