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母亲继承掌门,可能是怕仇家寻仇,便再没让沈闻霁去过私塾,她也就鲜少见到谢昀卿。
母亲原想着让她做个寻常姑娘,相夫教子平淡一生。
可沈闻霁天赋极佳,即便无人指点,仅凭着坊间淘来的几本粗浅功法,她竟能无师自通。
当同龄人还在炼气期徘徊时,她却早早突破了筑基期,领先同龄人一大截。
这样骄傲的沈闻霁,第一次吃亏便是在谢昀卿身上。
昔日受她保护、跟在她后面的小尾巴,摇身一变成了天骄榜榜首,沈闻霁自然是不服,闹着去挑战。
但天骄榜举办者却以女修不配上榜,直截了当拒绝了她。
还男女歧视?去他的野杂榜!
心里堵着的气憋得不痛快,借着怒意壮胆,她找去了谢府。
谢昀卿身着矜贵的金丝玄衣,一条素色红绸束起高马尾。
意气的少年郎高傲地坐在马背上,神情淡漠,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进了府门。
装什么啊?!!!小闻霁吃了个闭门羹,给她气得三天没吃下去饭。
至此,她便暗自发誓,势要堂堂正正地打败谢昀卿。
踩碎他高傲自大的脊梁,让他跪舔在她的脚边,俯首称臣。
可没料到,那次之后谢昀卿就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哪里了,沈闻霁再也没见过他。
但谢昀卿就像一根刺扎进了沈闻霁心里。
失败想要放弃时,这个名字会给她带来力量,成就想要分享时,也会想同他炫耀……
如今,他回来了,沈闻霁隐隐约约期待着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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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楼是皇城附近数一数二的知名地方。它白天的一座酒楼,晚上却是一座花楼,会经营些见不得人的生意,颇为受到江湖人士、达官贵人的青睐。
沈闻霁也只是听说,她从没进过这种地方,在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才鼓足勇气走到门口。
门外站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身上扑鼻的胭脂味儿熏得她头晕,自来熟地揽着她的肩,将人往里带。
就算沈闻霁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耳根还是忍不住红透了。
“这么俊俏的小郎君,是第一次来吗?来干事?还是来找人?”身着清凉的女子贴着她的胳膊,媚眼如丝,声柔如水。
沈闻霁尴尬笑道:“我来找人,找……”师兄的名讳在她嘴里滚了一圈,被她咽下去。
师兄来这种地方应该不会用本名,于是她从袖口里掏出早早准备好的画像,递给女子问道:“姑娘可认识这个人?”
“这不是才情公子吗?醉花楼的姑娘可都受过他的青睐。”姑娘打量着沈闻霁,调笑道:“怎么?才情公子有四个姑娘作陪还不够,还要拉上友人,花样越来越多了。”
“咳咳咳……”沈闻霁被吓得咳嗽起来,她虽然没接触过情爱之事,但是街边流传的话本、戏文也看过一些。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
听到花楼姑娘揶揄的调侃,她的脸快煮熟了,催促问道:“姑娘能否帮我指一下路?”
“不用指路,二楼雅间里,声音最大的那间房就是。”
沈闻霁呆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什么声音?”
“哈哈哈公子莫要开玩笑了,当然是独属于花楼的声音。”
沈闻霁的脸又红了几分:“……”
从楼梯上走到二楼雅间处,一路上沈闻霁听到了不少羞人的声音。
有粗犷的闷哼声,有撩人的求饶声,有铃铛的摇晃声,有器物的碰撞声……
乱七八糟的声音混杂着涌入耳中,沈闻霁耳尖倏地烧了起来。
她第一次痛恨自己这般敏锐的听觉,不由加快脚步,几乎要跑起来。
“哐当!”不远处重物砸在地面上,还伴着一声惨烈的嚎叫,震得周围不堪入耳的声音都消停了片刻。
这么大的声音?沈闻霁将视线落在发出声音的雅间门口,应该就是这间了。
她整个人抖了抖,不可置信地猜测……一向温文尔雅的师兄,居然这么……“肆意妄为”?
直接进去怕惊扰了师兄,误了他的正事,不如偷偷摸摸溜进去?
沈闻霁蹑手蹑脚走到雅间门口,手指搭在门扣上,轻而易举推开了门。
她有些意外,但也瞬间反应过来,在这种干柴烈火、箭在弦上的时刻,疏于防范也实属正常。
她侧身迈进去一只脚,头刚探了一半。
突兀地闻到了极其浓烈、令人恶嫌的血腥味。
醉花楼怎么可能有血腥味?沈闻霁鼻尖微动,笑容还凝在嘴角。
待看清门缝下蜿蜒而来的暗红液体,她靴尖下意识往后一缩。上好的鹿皮靴底已被浸触,那抹猩红正顺着针脚丝丝缕缕地洇开。
刺眼的红色,扎得她眼睛疼。
沈闻霁屏气凝神,瞳孔紧缩,仓皇抬眼间,却正好和屏风后面戴着黑金面具的男人对视上。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不仅是走错了房间,好像还看见不该看的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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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苗疆少女*白切黑蛇蛊化形男主
泠鸢是一篇限制文的苗疆女配。
作为炮灰,她死缠烂打男主甚至不惜用情蛊,自轻自贱后死状凄惨。
再次睁眼,她回到了故事的开端,手握原书剧本,还觉醒了自我意识。
这一次,她绝不重蹈覆辙。
但无论怎么挣扎逃离,剧情总会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回到正轨。
绝境之下,她盯上了那个原书中从未提及的变数,苗疆少年凌铖。
他行踪诡秘,实力深不可测,偏偏生了张人畜无害、纯良无害的脸。
泠鸢发现,只要呆在他身边,就能扭转剧情走向。
于是,她费尽心思缠着他,使出浑身解数利用他改变剧情。
凌铖对她言听计从,笑容灿烂得晃眼:“姐姐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改变剧情后,避如蛇蝎的男主对她嘘寒问暖,不想招惹的女主缠着她贴贴,前世那群骂她妖女喊打喊杀的人们,如今将她奉为神明。
泠鸢:?疯了,这个世界都疯了。
眼看下情蛊的关键节点将至,泠鸢头皮发麻。为彻底避开原男主,她决定偷偷拉着凌铖远走高飞。
计划还没实施,她却被人打晕了。
再睁眼,红烛高燃,满室旖旎。
冰凉滑腻的触感,自脚踝缠绕而上,寸寸收紧,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
凌铖身着红色嫁衣,漆黑的眼眸映出竖瞳,甩着一条银白色巨长蛇尾。
薄唇轻启,嗓音甜腻依旧:“姐姐可知?把逃跑的猎物,一寸寸缠回巢穴,这是蛇的本能。”
“明明你说过,我是你的宝贝,是最喜欢的小蛇。”他委屈道,“可你为什么要跑啊……”
修长指尖捻起她曾炼制的情蛊。
凌铖歪头,露出标志性的小虎牙,笑容纯真又残忍:“把给他准备的好东西,用在我们身上,好不好?”
“这样……”蛇尾猛地收紧,将她彻底拖入怀中,冰冷的气息拂过耳畔:“姐姐就可以和我永远在一起了。”
泠鸢瞳孔剧震:她一直以为蛊袋里那条温顺陪伴的银麟小蛇是走丢了……
却不想,他早已化形,蛰伏在她身边,耐心编织着捕网,只待此刻,将她彻底拖入他的巢穴。
第2章 组队邀请
醉花楼雅间的设计极有品味,五尺素娟屏风横在门口和床榻之间。
屏上原本绣着几支未绽的海棠,此时也被飞溅而出的鲜血染得娇艳欲滴,屏脚悬着的错金熏球裂作两瓣,溅撒出的香料混着血泊在地面蜿蜒。
血滩中一具面目全非的躯体蜷缩着,那人身着浸透脓血的夜行衣,脖颈处是一道狰狞的伤口,森然白骨骇人地露在外面。
几步之遥的雕花榻上,端坐着一个青年。
他身穿水青色的衣袍,青玉蹀带松松系在腰间,宽肩窄腰。浑身上下都是一副清冷的温润气息,唯一格格不入的便是他戴着黑金色调的恶鬼面具。
他掀起眼帘,眸光如淬了冰的银针,扫过沈闻霁时,却凝出一丝晦涩的暗芒。
沈闻霁生得极是昳丽,眉眼轮廓似工笔细细勾勒。眼尾上挑,睫毛浓密,一双桃花眼下缀着一颗浅褐色泪痣,唇不点而红,唇珠饱满圆润。
谁看了不说一句,好一个面若好女的俊俏郎君,怎么会有人对她冷心冷情?
但下一秒,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素衣剑客如鬼魅般欺近,冰凉剑刃瞬间贴上她颈侧。
沈闻霁身子一僵,浑身血液几乎凝固,盯着剑刃映出的倒影,喉间泛起苦涩。
来者身法诡异莫测,若是她贸然反抗,非但没有胜算,锋利的剑锋还会毫不犹豫地切开她的皮肉。
刀剑可无眼,沈闻霁大气都不敢喘。
她必须冷静,仔细想想辩解说辞。
沈闻霁扯出一模勉强的笑:“奴误闯雅间,惊扰了大人的雅兴。”她刻意压低嗓音:“还望大人大发慈悲……饶我一命。”
探究的目光定格在沈闻霁脸上,位坐床榻的男人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是醉花楼的伙计?我可没见过你。”
“……”
不行,必须想个在醉花楼合理的男性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