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玥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就不用了……”
反正它的衣服怎样都穿不完，实在用不着多她这一件了。
参观完这几个雕像，赫蒂又带她去另一个景点。
她边走边说：“这里曾经是整个布鲁塞尔中国人浓度最高的地方……你猜是哪里？”
柳玥思考：“奢侈品购物一条街？”
不对，赫蒂刚才的用词好像是“曾经”。
赫蒂神秘地笑了笑，摇头说不对。
正好她们走到了，她指给她看：“你看这，天鹅咖啡厅。”
柳玥抬头，看到了很有历史厚重感的建筑，这家咖啡厅的门上还有栩栩如生的天鹅塑像。
赫蒂：“马克思住在布鲁塞尔的时候，非常喜欢到天鹅咖啡厅和别人聊天聚会。相传，他就是在这里认识了恩格斯，并创作出了《共产党宣言》。”
原来如此，难怪赫蒂刚才会这么说。
可惜这家咖啡厅已经停业了，柳玥只能在外面拍照打卡，果然听到了旁边几个游客在用中文交流。
马克思的名头很响亮，恩格斯也鼎鼎大名，不过柳玥读书的时候，总是把恩格斯和恩格尔搞混，把那个食品支出总额占个人消费支出总额的比重的理论叫做“恩格斯系数”。
赫蒂就笑：“恩格尔是德国人，德国菜多难吃啊，那边除了烤肠还是烤肠，他吃得明白么。”
“如果是恩格斯，他肯定在布鲁塞尔吃过特别好吃的华夫饼。走，我带你去。”
在路上，柳玥还被科普了一个冷知识，原来华夫饼就是比利时人发明的。
还有薯条也是——虽然它更多出现在美国快餐里。别看它名字叫“French fries”，但赫蒂强调，薯条和法国佬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因为“french”在英语里也可以表示成切成条的意思。
布鲁塞尔还有一家米其林三星的薯条店，简直快要颠覆柳玥对这种“快餐食品”的认知了。
两人买了打包的华夫饼，在薯条店里找个位置坐下聊天。
Maison dandoy是布鲁塞尔的百年老店，也是比利时现存最古老的糕点铺。
店里有两种华夫饼售卖，柳玥没做选择，全都要尝尝。
她先尝了布鲁塞尔华夫饼，这种饼的形状就是常见的长方形，但它的口感一点也不常见。
现调面糊，新鲜烤制的华夫饼，内馅才是柔软的。整张饼被烤的微微蓬松，上面裹满巧克力酱，还撒了层糖粉，柳玥还以为是那种特别甜的味道，没想到甜度刚刚好！
她再仔细一品，这里的巧克力酱整体是甜的，但有点发苦，很好地中和了甜味。
华夫饼上面还有个香草冰淇淋，柳玥舀了一勺，混合着热乎乎的饼皮，再沾点巧克力酱送到嘴里，冰火两重天的口感瞬间封神。
她接着吃列日华夫饼，它的外形不太规则，介于正方形和圆形之间。和布鲁塞尔华夫饼对比，它的饼皮更薄更脆，边缘还有焦糖脆皮。
对柳玥来说，这种华夫饼直接吃都很香了，但配上奶油和草莓更绝。这里的草莓是炖过的，这是一种很神奇的处理方式，吃起来没有常规草莓的酸味，但也不像草莓酱那样甜到齁。
“太好吃了。”柳玥赞不绝口，“难怪刚才一整条街都是华夫饼，这真的是你们国家的代表甜品，没吃到会遗憾一辈子。”
赫蒂大力推荐的薯条也非常不错，炖牛肉薯条分量很大。
柳玥觉得这道菜是奔着主食的方向烹饪的，有碳水，有蛋白质，上面还有几根她叫不出名字的菜叶子。
顺势在这吃午餐也是个不错的选项，柳玥又点了两份汉堡和汽水。
“我发现这里很适合纯吃。”
柳玥说：“旅游景点的体验一般，但甜品绝了。昨天我还喝了啤酒，也相当不错。”
走过来的路上，赫蒂还带她打卡了蓝精灵的漫画墙，经过了被誉为“欧洲最美广场”的布鲁塞尔大广场，沿途看到了几座教堂的建筑外景……
这些景点有很多人拍照打卡，虽然柳玥也觉得很新奇，但对比之下，还是刚才吃华夫饼和薯条更能让她感到幸福。
赫蒂非常赞同她这句话，她说等会还有巧克力一条街，带她去吃个够。
这都不用赫蒂说，柳玥走在布鲁塞尔这座城市，就连空气里都是巧克力的味道。
两人的聊天话题很快从巧克力转移到即将举行的巴黎高定周，赫蒂非常喜欢买高定，但她不是每年都去看秀。
她虽然不是比利时的顺位继承人，但和现任国王的血缘关系还是很近。从广泛意义上说，她也有个公主头衔，即使人不在秀场，也可以找品牌预订高定礼服。
“你要去吗？”赫蒂问她，“你去的话我也去。”
“不一定。”
柳玥回答：“看我到时候旅游到哪里……如果时间上来得及，我就去秀场逛逛。”
本季时装周要举行四天，共有27个高定品牌举办新品发布会。柳玥打算看情况，赶得及哪场就去哪场。
是的，她的行程就是这么随意。柳玥从不关心座位的事，这是主办方要考虑的问题。
赫蒂就没她这么松弛了，她要出场的话，还是要提前和品牌方沟通好细节的。
这不仅关乎她自己的面子，也是欧洲贵族的面子——柳玥知道这些人内斗有多狠，对外又是多爱抱团的。
赫蒂对此有许多八卦要讲，她还讲到了著名的“巴黎名媛舞会。”
今年舞会的举办时间是十一月，但主办方已经在邀请她了。
柳玥隐约有听说过这个，这舞会近年来在国内的营销越来越猛，但看赫蒂的语气，好像不太买账。
舞会每年都能请到欧洲的公主——并非现任国王的女儿，或姐妹，这种级别的嘉宾他们请不到的，而是广义上的，血缘关系更远的女性，或者是有正经爵位的贵族直系后代。
嗯，柳玥自动替换了她能听懂的词汇，相当于古代的宗室女。
这种全靠营销的舞会，请几个贵族过去撑场面，自然要给到最隆重的待遇，这本该是双方不必言说的默契。
但这几年舞会的重心偏向好莱坞，星二代、星三代的比例越来越高，如同赫蒂这样的老牌贵族，就不太愿意过去了。
如果只是普通聚会，自然没那么讲究；但这舞会营销那么猛，这就等于借她们的名头，在网上给那些明星、导演的孩子抬轿，甚至还要被抢风头，那谁想去做这个慈善啊？
听她这么说，柳玥倒是想起来了。
这舞会好像也邀请过她……邀请函寄到了香港，似乎是一封很正式的信件。信封的样式她记不清了，因为她收到过很多类似的信件，整理一下都可以直接卖给回收废纸的。
看着这些邀请函，柳玥感觉自己是古代面对奏折的皇帝，收到的还是一堆没什么用的请安折子。
皇帝为了笼络下属的心，还需要亲自批复，柳玥打开看了十几张，就把剩下的全塞给桑羽，让她看着办。
这实在是一项不好做的活，桑羽只能根据经验，和她对柳玥的了解，把没意思的活动挑出去，有点意思的先留着，特别有意思的汇报给柳玥，询问她想不想去。
其中，巴黎名媛舞会就是被桑羽挑出去的第一批。既要向下社交，又没有什么好玩的内容，连待定都不用考虑。
赫蒂：“话说回来，你之前的生日宴没请我们来，我当时觉得好遗憾啊。”
“因为你们太远了。”柳玥解释道，“如果在美国办，我会请你们去的。”
赫蒂眨眼：“美国哪里呢？如果在美国西部，飞行时间比到香港还长。”
诶——对哦。
在柳玥的印象里，欧洲在地图西边，美洲在地图东边，她还以为它们连接成一个圆的时候，也是挨在一起的，实际上这两个洲之间隔着大西洋……
她流利地改口：“我和爸爸说好，明年在美国办，那后年就在欧洲办！香港到欧洲，美国到欧洲的距离都差不多。”
这样一来，爸爸妈妈也不会再吵架争论了。
天哪，她真是个天才，竟然能想到这么居中的好主意！
赫蒂心想，那这场宴会的邀请函，估计能让大家抢破头呢。
虽然她没能参加柳玥的生日宴，不过她这会热情邀请她冬天去北欧看极光，还可以去芬兰的罗瓦涅米，那边是圣诞老人的故乡，有很多活动和景点。
柳玥来了兴趣：“我们可以在圣诞节当天去圣诞村吗？”
“额，这个不太行。”
赫蒂遗憾道：“圣诞节是我们这边很重要的节日，很多店铺都关门放假，不营业了。而且那段时间天气比较差，反而看不到极光。”
好吧……原来圣诞节的时候，圣诞村是不营业的。
但如果圣诞老人都要休息，那谁负责给小朋友们送礼物啊！芬兰应该没有调休吧。
虽然柳玥知道圣诞老人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但真正想到这件事时，心里还是有点遗憾和幻灭。
“如果你想感受圣诞的氛围，提前几天去就好了，还可以看到圣诞集市。”
赫蒂：“北欧那边下雪很早的，选对日子去，比真正的圣诞节还热闹。”
柳玥听得很心动，提前几天应该就是12月中旬吧。
正好，她可以在圣诞村买礼物寄出去，到时候她人回国了，礼物也到了。
两人在薯条店吃得差不多，就边走边聊去寻觅巧克力店铺。
布鲁塞尔的手工巧克力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柳玥眼花缭乱，基本不知道该怎么选。从外表上看，好像每一家都挺好吃的。
赫蒂熟门熟路地带她穿梭街道，推开一家店铺的大门。
“这里是比利时王室和贵族最爱光顾的地方，可以根据你的口味定制巧克力。你之前说想体验手工巧克力的制作过程，我也提前和他们沟通好了。”
比起前者，柳玥目前对后者更感兴趣。
她先被工坊师傅带去认识可可果，也就是巧克力的原料。在最讲究的巧克力工坊，可可果的种类也会对味道产生影响。
柳玥试着剥开可可果，里面是一些白色的果肉，被包裹着的小豆子就是可可豆。她还喝到了可可果肉榨成的汁，外表非常像椰浆，实际上它有点酸。
师傅给她讲解了从可可豆到巧克力的理论知识，柳玥第一次吃到真正的100%纯黑巧克力，没有添加任何的糖和奶粉，尝起来非常非常苦涩。
如果是白巧克力，那就是另一个极端，只有糖和奶粉，完全不含可可豆。
柳玥还以为手工巧克力的制作也需要模具，类似于做曲奇饼干那样，但师傅给了她一个裱花袋，告诉她可以在托盘上随意发挥，想要什么形状都可以。
诶，这么好玩的吗？那她可就更来劲了！
新手其实更适合从巧克力板开始做，这玩意只要把巧克力浆全都挤进去，加入喜欢的配料后压实就行了，但人菜瘾大的柳玥，当然是要搞创作啦！
她准备在托盘上画只猫——虽然卢卡斯不能跟着她进店，但她把它画出来，四舍五入也算是来过了。
然而，柳玥实在高估了自己的作画水平。
就算给她铅笔，她都画不好猫，何况是用巧克力裱花袋……
她幻想中的小猫活泼灵动，惟妙惟肖，实际上的小猫丑不拉几，猫头和身体比例异常，卢卡斯敏捷矫健的四肢变成了奇形怪状的短腿，看上去不像是猫，而是让人狂掉san值的怪物。
柳玥：……
柳玥装作无事发生，往里面狂挤巧克力浆，直到托盘里的东西变成了一大团，看不出任何形状。
嗯，没关系，反正吃到嘴里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