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天梯的高度，半点不由人。
萧宏宇眸中出现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期待，他竟然隐隐期待凤倾染能登顶！
九州大陆太需要一个希望了！
更需要一个能打破奇迹的人。
万年不曾有飞升者，导致九州大陆上的修士，都开始怀疑先辈渡劫飞升是个传说。
看不到希望的修仙之途，让无数人逐渐忘记修仙的初心。
他们不再是为了，追求更高的层次而修仙。
他们修仙只是为了得到地位，得到财富，得到更高的利益。
而起初修仙的纯粹追求，如今再也看不到了。
“或许，她真的能登天。”容卓凡满怀期待道。
肖轻风这次没有反驳容卓凡。
凤倾染真的能登顶天梯，带来的好处是会回馈给每个人的。
过往的恩仇，和登天梯比起来，肖轻风更希望凤倾染能登顶！
“卧槽！我数了一下，她已经走了八百九十五层了，剩下的一百多层是最难的……”
“有人描述过，一旦踏入九百层，浑身就犹如千斤重，每走一步都痛苦万分……”
“还不止这些呢！据古籍上描述，天梯之路，最后一百层，每一层都是血路……”
……
很快，议论声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都是屏气凝神，紧紧盯着凤倾染。
而，此刻凤倾染每往上走一步，身上的疼痛就增加一分。
凤倾染催动着体内的灵力，来维护周身的筋脉，她能感觉铺天盖地的压力，朝着周身袭来。
这些压力不同于虚神的威压。
天梯之上的威压，是来自天地之间，是一种生杀予夺、操纵万物的强势威压。
凤倾染对抗的是天道，也是天梯的意志。
哪怕这个小世界的天道是遮天之眼，哪怕她是遮天之眼的主人，这道意志都不会有丝毫退让。
凤倾染每往上一步，都是在挑战意志的尊严。
凤倾染身后，独孤剑一停在了七百八十九阶，浑身染血，不能再进分毫。
秦寒烟只比独孤剑一多三阶，但仅仅是这三阶，就足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两人的悟性也是完全天差地别。
凤倾染脑海里闪过两人在书中的结局。
独孤剑一最终的修为，停留在化神巅峰。
秦寒烟的修为停在虚神初期，且还是九级炼丹师。
他们若不是反派，或许必定会造福一方，只可惜活在一本书之中，很多东西是不容反抗的。
凤倾染意识有些恍惚，她如今真的改变了凌云宗众人的命运吗？
凤倾染很确定，自己是真的走出了那份桎梏，可其他人，她无法确定……
更甚至，她担心因为她的改变，会不会迫使大家的命运变得更糟糕？
凤倾染一步一个血印向上走着，神识涣散，眼前的场景不停的变幻。
有时是一片废墟，有时又是欣欣向荣……
有时又是诸强争霸的场面，有时又是众人臣服……
凤倾染不知道，眼前的这些画面代表着什么，但她始终记得，她必须要登顶！
凤倾染此刻脸上无半点血色，浑身冰冷，抬起腿的动作都需要好久。
嘀嗒！——
凤倾染杏眸猩红，好像有血要溢出来！
她额头上滴落而下的，不再是汗珠，而是血液。
她白皙的脖颈上肌肤出现血缝，上方传来的威压，已经不再让凤倾染倍感压力。
而是让凤倾染心底多出了无尽的恐惧。
这种恐惧，和她之前幻境木桥下感受到的，极其相似。
木桥之下的黑暗，好似要吞噬一切。
天梯之上的威压，好似要碾碎一切。
第181章 自私的遮天之眼
同时，一道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在凤倾染耳边萦绕，“放弃吧，不能再走了，再走你会死的……”
“放弃吧，放弃吧，何必要让自己这么累呢？”
“别再往上走了，你没有发现你身后空无一人吗？你真的要承受这份孤寂吗？”
“快点放弃吧，别当一个异类，你可知这样下去，所有人的都会弃你而去。”
“放弃吧，何必让自己再这么累呢？放弃吧，只要你停下来，一切都会好起来，你也不会再痛苦。”
“你不怕痛？难道不怕死吗？你这下去侵害的是别人的利益，你怎么这么自私呢！”
凤倾染脚步微顿，眼前一片模糊，不明前路，不知身后……
“我走了多少阶了？还有多远？”凤倾染对着那道声音发问。
“你只走了八百阶，还有一百九十九层，你再走下去，你会死的，不要走了，歇一歇吧。”缥缈的声音充满诱惑。
“一百九十九层吗？居然还有这么多？”凤倾染双手攥成了拳头，她感觉自己快到极限了。
竟然还有这么远！
难道就要这样放弃吗？
凤倾染摇了摇头，意识回笼不少，无数记忆在识海中闪现。
凤倾染想起宗门大会，想起了她进入凌云宗后的日子。
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宛若梦一场。
如果现在放弃，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才真的是徒劳！
——————
天梯之下。
“小师妹，在这里都停了一天了，是不是不行了啊？”百里文越话虽如此，但眸中的焦急之色，难以掩饰。
“小师妹也许快到极限了，越是到最后，每一步都更难走。”秦寒烟依然是冷若冰霜的态度。
就在这时，人群中的灰袍青年大喊道：“快点爬啊！不要放弃！不要放弃！”
“对啊！不要放弃，一定可以登顶的！”
“一定要登顶啊，老子好不容易通过初试，就等着你登顶的祝福呢！”
“加油啊！还有一天的时间，只剩下三阶了，一定可以登顶的！”
……
大家鼓励的声音此起彼伏。
停在天梯的众人开始为凤倾染祈祷。
无人看到，一缕缕隐形的金丝汇集，慢慢飘向凤倾染，钻进了凤倾染的体内。
在金丝进入体内的瞬间，凤倾染抬起脚步，走上了九百九十八层。
砰！——
凤倾染双膝软绵无力，跪在台阶之上。
咳咳！——
凤倾染大口的咳着血。
周遭围绕着一股可怕的力量，随时准备吞噬凤倾染的意识。
“呵！”凤倾染突然发出了一声冷笑。
她玉手在空中虚空一抓，手中多出一团黑云，“这个小世界不是在你的掌控之中吗？为什么会有其他的世界意志存在？”
黑云团挣扎，“你……你怎么可以抓到我？”
黑云团声音中充满惶恐不安。
“天梯，就是问天指路，我都已经走上问天路，自然是能触碰到天的。”凤倾染冷漠解释，周身散发着清贵尊华。
“不可能！千万年来，从来没有人能在登天路上抓到我，凤倾染你到底是谁？”遮天之眼惊呼道。
遮天之眼的黑云之中，黑色的符文闪烁。
“所以，登天之路是你开创的？你开创登天之路是为了什么？”凤倾染心中的猜想得到了验证。
“登天之路当然是为了考验修士！”遮天之眼咆哮道。
“你在说谎。”凤倾染唇角微勾，“你开创登天之路，是为了更好地窃取，别人身上存在的气运。”
“你怎么知道？”遮天之眼大惊失色。
一个蝼蚁，为何能看穿气运？
“我其实是不知道的，是你告诉我。”凤倾染脆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