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灿拿着罗盘靠近了鲍伊。
林逐月也没闲着,上下打量着似乎马上就要一头栽进睡梦里的妹妹。
时灿看着罗盘指针的反应,回过头对林逐月说:
“把她手腕上那个镯子摘下来。”
林逐月拉起鲍伊的手,握住那只粉色的、已经有了一条内裂的翡翠圆条手镯往下撸。鲍伊的手比较小,骨头也软。林逐月没费什么劲,也没寻求护手霜的帮助,就顺利地把手镯摘下来了。
林逐月对鲍伊和站在一旁的林琅解释道:
“手镯上有一丝黑气。”
“她身上没有灵异反应,手镯上有一点。”
时灿看着微微转斗的指针,说道,
“那个亡魂没有纠缠她,没有跟到家里来,手镯上这点反应是挡灾的时候留下的。就目前情况来讲,她的处境很安全,让她好好睡觉吧,我们好好把房间布置下。”
林琅松了一口气。
鲍伊困得要死,听见这话倒头就睡。
林逐月和时灿忙碌了起来,从工具包里拿出符纸,在窗户上、门上各贴了两道。时灿又找出阳石,镇在房间四角,一个简易的驱邪避灾的镇阵就完成了。
时灿向林琅要了个碗,把手镯丢进去,又接满水,往里面撒了一把净化盐。林逐月清楚地看见,在时灿的操作下,手镯上的黑气正在逐渐消散。
林琅问:“这个还能戴吗?”
“坏得不严重,净化一下,重新开个光,还能凑合着用。不过要是再坏一次,就用不了了。”
时灿把水碗和手镯放置在一旁,
“就先放在这里吧,我们都先休息,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
林逐月、时灿和林琅三人离开了鲍伊的房间,各回各屋。
林琅睡了没多久,就起床喝了杯咖啡,吃完抹了果酱的面包,去公司开早会了。
随后,林琅聘请的钟点工阿姨带着食材来到了别墅里,遛完狗后,做了顿还算丰盛的早餐,摆在餐桌上。
林逐月醒过来,洗漱完成后,刚下楼就听见时灿和鲍伊吵吵嚷嚷的声音。
“你别把奶黄包吃完了,我姐要吃的!”
“她更喜欢吃流沙包和叉烧包。”
时灿面不改色地继续吃着奶黄包,说道,
“流沙包和叉烧包留足够的量就行,有这两样早点,她根本不会碰奶黄包。”
“啊?是这样吗?”
鲍伊觉得不太对劲,
“……你怎么这么清楚?”
时灿把疑问抛回去:
“你不清楚她的口味才比较奇怪吧?喂,搭档,告诉你妹妹,比起来奶黄包,你是不是更喜欢流
沙包?”
时灿已经察觉到了林逐月在附近了。
林逐月从墙后走出来,走到餐桌边坐下,说道:
“奶黄包也很好吃。”
林逐月把奶黄包夹到时灿盘子里,又开始催促鲍伊,道:
“快吃吧,吃完了送你回学校,看看你们宿舍到底是什么情况。”
作为灵师,她不能放着那个会敲门、会鬼压床的亡魂不管,让他继续在学校宿舍里游荡。作为姐姐,林逐月不愿意让妹妹此后的住宿环境留有危险因素。
所以,她得把这件事处理圆满。
鲍伊有些不舍地说道:
“我还想在家多待两天。”
她八月下旬就去学校报道并军训了,军训完也没回家休息,马上就开学了。她有段时间没回家了,相当想念家人和她那只被她引导得不分左右的萨摩耶。
林逐月提醒道:
“刚升学就请长假,会遭老师白眼哦。”
鲍伊不情不愿道:“好吧……”
时灿给林琅发信息,提出了使用车子的要求。得到许可后,他拿起放在门前的车钥匙,将停在车库里的宾利倒了出去,喊鲍伊和林逐月上车。
鲍伊没有和林逐月读同一所高中,而是选择了考进一直就读的外国语的高中部。外国语是私立学校,学费高昂,学生大都家庭条件不错。高中部的环境有点对不起学费,但比起来元城一中,已经好出了十万八千里。
他们抵达外国语高中部的时候,学校正在午休。
时灿开的是林琅的车子,车上有通行证,所以他畅通无阻地把车子开进了学校,停在了高一女生的宿舍楼前。
时灿把鲍伊的行李从车上拎下来。
他不能进女生宿舍,所以送鲍伊上楼、探查宿舍情况的事情,要由林逐月来做。
时灿很快就引来了女孩子们的青眼。
“好帅哦。”
“我突然觉得我男朋友不香了。”
林逐月完全能理解女孩子们对时灿相貌的喜爱,毕竟她也一直深受这张脸的引诱,要不是时灿长了嘴,自己胆子又不够大,她可能早就克制不住,要把时灿吃干抹净了。
鲍伊刚进宿舍楼,就遇见了舍友。
这个舍友名叫荆岚,个子不高,不胖但肉肉的,看起来很可爱。她和鲍伊打招呼,知道林逐月是鲍伊的姐姐后,嘴巴甜甜地跟着喊了声“姐姐好”。
打完招呼后,荆岚就继续前往图书馆了。
外国语高中部的寝室,就像那种三室一厅的房子,一个大套间里有三个寝室,还有三个寝室共享的公用空间。寝室是四人寝室,上床下桌,自带空调、浴室和洗手间。
“我们洗衣服一般都不在宿舍洗,会在公用空间里搓洗一遍,然后再塞进洗衣机里。”
鲍伊对林逐月说,
“我们这个寝室,是和隔壁班的两个寝室一起拼了一个大套间。我们晚上总是听见有人在洗衣服,一边洗一边哼歌,隔壁班的女生也有听见。我们给老师反应隔壁班的女生总是洗衣服,隔壁班跟他们的老师说是我们在洗。后来被敲门,我们也都互相以为是对方敲的。”
“现在看来是我误会人家了……但谁能想到是这种情况啊?毕竟大套间晚上锁着门,也只有套间里的人能搞事了啊。”
林逐月觉得这个误会的出现很正常。
如果换做是一年前的自己遇到这种情况,她就算怀疑有意图不轨的变态偷溜进了套间里,也不会怀疑闹鬼。
鲍伊带着林逐月上了楼,进了大套间。
林逐月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有阴气,有亡魂,就在……
林逐月尚未反应过来,就听见了女生的惊叫声。
“啊啊啊啊——!”
鲍伊听出了这两个声音来自于谁,担忧道:“宋珍!柳问瑾!?”
鲍伊连忙推开自己宿舍的门。
林逐月也跟了上去。
宿舍里有两个女生,她们没有在床上休息,而是对坐在一张矮桌前。两人都受到了惊吓,向后仰着,用手臂支撑着自己不要仰倒,眼神惊恐地看着桌子。
桌子上平铺着一张纸,那张纸上又是写又是画的,远远看去就乱七八糟,纸上还躺着一支圆珠笔。
林逐月上前去,拿起纸张。
纸上写着数字0-9,二十四个字母,“是”和“否”……
林逐月皱起眉。
笔仙……
纸上还有三个字,这三个字大概不是这两个女生自己写的,它不整齐,而且十分地狰狞。
鲍伊问道:“你们俩在干嘛?”
“我们、我们……”
宋珍简直要哭出来了,说道,
“最近学校里有人在玩笔仙,能问到好多想知道的事情。我就想着,要不就召唤个笔仙过来问问看,到底是哪个人半夜洗衣服唱歌敲门……反正,只要不问笔仙的死法,就没有关系吧?”
“然后,然后……我们把笔仙召过来了,我问完问题,笔就在纸上写……”
——是我呀。
林逐月抬起手,捂住眼睛,叹了口气。
是挺惊悚的。
但请笔仙之前怎么不害怕呢?
第107章 人脉
这两个玩了笔仙,名叫宋珍和柳问瑾的女生已经吓坏了,被鲍伊搀扶起来后,哆哆嗦嗦地靠在一起。
林逐月原本是想好好骂她们一顿的,但看着她们的可怜模样,又有些不忍心了。
她有时候会很羡慕时灿,毕竟以时灿的心硬程度,就算女孩子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可怜巴巴,他也能面不改色地骂得对方哭得更厉害吧?
林逐月拿着罗盘,在四人寝里仔细检查过后,又去大套间的公共区域来回走了几趟。
用以请笔仙的纸笔,以及各个寝室的门上,还有公共区域的洗手池里,都有或轻或重的灵异反应。林逐月用眼睛直接看,也能看见丝丝缕缕的黑气。但是,她到现在都没有看见那个半夜洗衣服的、敲门的、鬼压床的笔仙大人。
林逐月摸出手机,给时灿打电话。
电话拨通后,时灿开口就是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