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逐月躺在床上玩手机,玩了一会儿,她就把手机丢开,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但才闭眼没多久,她的手机就“叮咚”一声,备注“电蚊拍”的好友发来了消息:
【睡了没?没睡过来开下门。】
林逐月下床,快步走向门口。
她打开门,时灿就站在门外,他手里拎着个塑料袋,袋子里装着四包液体卫生巾,而且都是加长款,尺码很体贴。
时灿其实不太懂尺码什么的,他就是挑贵的买,尺码长的比短的贵。
时灿把袋子塞在林逐月手里,扭头就走。
过了一会儿,闻觅烟泡完澡出来。她在浴室里听见林逐月开门了,随口问了句,就得知了时灿半夜逛屈臣氏买卫生巾的事。
“还挺体贴的嘛。”
闻觅烟给自己的头发抹护发精油,
“相比起来,叶阳嘉简直就是个猪,一年级的时候我生理期肚子疼,疼得脸都白了。他帮我买了瓶冰水,叫我多喝点水。我告诉他生理期不能喝冰水,他问我为什么不行。”
“男生有时候就是很缺乏这方面的知识。”
林逐月翻出洁面乳和牙膏牙刷,说道,
“毕竟他们又不来大
姨妈……”
闻觅烟抱怨道:
“好想把子宫安他们身上。”
林逐月举双手双脚表示赞同。
林逐月简单收拾完自己,重新回到床上。
第二天早上,林逐月是被闻觅烟叫醒的。
她们睡得很晚,但因为之后还要去拜访安宁和杜寄翠,不能起太晚。
林逐月迷迷糊糊地刷牙洗脸,将自己打理好后,人也精神了很多。
她和闻觅烟一起去了自助餐厅。
时灿、叶阳嘉和邓佳雨已经在餐厅里了。
时少爷正在拨拉盘子里被他咬了一口的水晶虾饺,虾饺皮太厚,嚼起来有一股很涩口的感觉,时灿吃得很不舒服。
不过林逐月没吃出来涩口,她觉得馅料很鲜很好吃,吃了五六个,才去吃金钱肚和豆豉排骨。
吃完早餐后,邓佳雨开着车,带着四个见习灵师前往安宁和杜寄翠的住址。为了方便来往,邓佳雨订的酒店离安宁家很近,开车一小会儿就到了。
安宁和杜寄翠生活的小区环境很不错,设施一应俱全,物业认真负责,在当地算得上是中高档小区。
时灿问:“杜寄翠做什么工作?”
邓佳雨对这家人的事情还算了解,回答道:
“前些年因为照顾安宁,没能工作。安宁上初中后,她被男朋友忽悠,拿出钱来在附近的老居民区开了个小超市,收入比较一般,不过最近这段时间,生意好像很不错。”
林逐月疑惑道:“男朋友?”
邓佳雨点点头:“谈了差不多五六年了。”
林逐月问:“不结婚吗?”
“不能结。”
邓佳雨描述了杜寄翠和安宁的情况,
“灵师府说过,安宁终身享有优待,但杜寄翠如果改嫁,在安宁年满十八岁后,灵师府就不会再给予杜寄翠优待。”
林逐月有些茫然。
“杜寄翠能够受到优待,是基于她和安哲新的婚姻关系。她一旦改嫁,这段婚姻关系就不再存续。”
闻觅烟向林逐月解释道,
“还有,杜寄翠一旦改嫁,安宁的生活可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在遗孀和子女之间,灵师府一向是优先保护子女的。”
林逐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在小区里停好车子后,邓佳雨带着见习灵师们进了楼道,乘电梯抵达十九楼。出了电梯后,邓佳雨按响了1901室的门铃。
女人的声音从门里传来:“谁啊?”
“邓佳雨。”
脚步声从门内传来,由远而近,在声音贴近门口时,“咔哒”的声响传来,门被打开了。
门内是个穿着围裙,手上沾满面粉的妇女。
杜寄翠的生活不太顺遂,她和邓佳雨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却满脸操劳过度的疲态,完全没有后者的精神气。
邓佳雨愣了一下,问道:“安宁不在?”
邓佳雨每年都要来临溪市三四次,她有时候能被杜寄翠请进屋里,有时候则会被拒之门外。邓佳雨能够从中摸索到规律——杜寄翠不想让身为灵师的她走进安宁的生活里,所以她能不能进门,取决于安宁在不在家。
“前段时间高考和中考,学校里放了好几天的假,这周末学校要补课。”
杜寄翠脸色不太好,说道,
“进来吧,柜子里有鞋,自己拿。”
林逐月皱着眉,扯了扯时灿的袖子。
时灿握住林逐月的手:“我感觉到了。”
从电梯上到这层楼开始,林逐月就觉得眼前雾蒙蒙的,周围很是阴凉,导致她很不舒服。当1901室的门打开,阴冷感比之前翻了数倍,而且能看到从门里涌出来的黑气。
灵师们前前后后进了门,在门口更换好拖鞋后,就去客厅里坐着。
林逐月环视周围,想要确定黑气的来源。
洗干净手的杜寄翠往茶壶里倒热水,问道:
“看什么呢?”
“啊,没什么。”
林逐月回过头来,和杜寄翠打招呼,
“阿姨您好,我叫林逐月……灵师府那边,应该和您说过我的事了。”
杜寄翠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应道:
“……说过的。”
杜寄翠在泡茶方面手法很粗陋,没什么技巧,她将第一杯茶放到林逐月面前,又陆续给其他人倒茶。
林逐月捧起茶杯啜饮一口。
虽然技巧不行,但茶叶是好茶叶,泡出来的茶还是很香的。
倒完了茶,杜寄翠才开口问道:
“你母亲同意你当灵师吗?”
“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她觉得很危险。”
林逐月放下杯子,态度认真地回答道,
“但后来她妥协了,可能是理解了我,也可能只是在迁就我。”
杜寄翠问:“你是很任性的那种孩子吗?看起来明明就很乖。”
林逐月摇了摇头,说道:
“我有不得已的难处。”
杜寄翠又问道:“是家里生活困难吗?”
“不是。”
林逐月摆了摆手,说道,
“……我家里其实还挺有钱的。”
杜寄翠觉得很费解:
“我真是理解不了现在的孩子。”
她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往厨房那边走,说道:
“你们先坐会儿,喝点茶,随便吃点什么。我先去把面发上,要不安宁中午回来的时候,包子可能还没蒸好。”
杜寄翠的言行举止都在表露着,她是个很操劳的母亲。
林逐月问:“我们能在屋子里看看吗?”
杜寄翠应了声:
“看吧,家里稍微有些乱,你们不介意就行。”
征求到同意,林逐月拿着罗盘,直奔位于东南角的房间。
房间不算大,里面摆着一张单人床,床边就是书桌和椅子。桌子前方的墙上贴着许多便利贴,上面写着打气的话——
“目标临溪一中!加油!”
“再背十个单词,最后十个,安宁你可以的!”
“期末考到班里前十名,奖励自己一顿必胜客,嘿嘿~”
……
便利贴上,无不透露着少女的努力和朝气。
床单和被褥是粉色的,床上放着布偶,床头柜上摆着很多漂亮的发箍,地上还有一块软乎乎毛茸茸的粉色地毯,整个房间的摆设都很温馨。
但是,屋子里很阴冷。
东南朝向的房间明明是向阳的,但阳光好像被什么隔绝了一样,没有办法从窗户透进来。
林逐月端着罗盘,在房间里走了几步,罗盘中央的红色玛瑙指针旋转起来,而且速度相当之快。
林逐月又去了别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