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统治了世界,我要全世界都不准种香菜。”
时少爷比叶阳嘉更加决绝,道:
“呵,我要是能说了算,以后全世界都给我种
香菜,种完了不准吃,全部扔掉。”
林逐月没有理会这两个人,她正在努力地剥螃蟹,挑出生腌梭子蟹里的晶莹剔透的蟹肉。
闻觅烟拿着半只螃蟹,用力一挤,就将蟹壳捏扁,里面的蟹肉全部被挤了出来。她把蟹肉递到林逐月嘴边,说道:
“这样吃比较省劲。”
林逐月仿佛打开了新世界。
四个人吃生腌吃了个饱,躺在庭院的草坪上晒太阳。
午后的阳光很暖和,再加上刚吃完东西,身体的血液都在朝着胃部汇集,林逐月有些困倦。她闭上眼睛,稍稍侧身,迷迷瞪瞪地睡过去了。
时灿看着林逐月的睡颜,心里痒痒的,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来,想戳一戳林逐月的脸。
闻觅烟:“咳。”
叶阳嘉:“咳咳咳……”
“喉咙不好就赶紧去治。”
时灿收回手,安安分分地躺在草坪上,
“别把我搭档吵醒了。”
闻觅烟和叶阳嘉双双对时灿竖起中指。
下午到学院的时候,时灿去办公室交任务报告。林逐月没睡清醒,下了车就跟着时灿走,一路跟进了办公室里。
见到傅星纬后,她露出迷茫的表情来,疑惑道:“我不是在去教室的路上吗?”
“我还以为你是专程过来陪我交报告的。”
时灿连上了办公室的打印机,把任务报告打印出来,交给傅星纬,说道,
“老师,不是我故意说同学坏话,我觉得丰元思跟我们的观念好像不太一样。您得多注意他,最好找他谈谈,不然迟早有一天会惹出事来的。”
“我上午找过他。”
傅星纬接过任务报告,说道,
“他好像也不太能理解你们,他的观念的确不太对,我已经和他谈过了,之后我会重点观察他的。”
这天晚上,时灿做了梦。
梦中的场景似乎是河边,雾蒙蒙的,水汽氤氲,什么都看不清楚。他河边走了很久很久,这路程就像他陷进阴界时一样长远。
走着走着,林逐月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少女朝着他笑,笑得很温柔,眉眼微弯。
她很快就转身跑走。
时灿也跑起来,想要追上她,却怎么也不见她的踪影。
他在无边的怅惘中醒来,迷茫地坐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中午吃生蚝吃太多了,身体竟然有了反应。
他进了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次日一早,他红着脸,趴在教室的桌上,整个人都恹恹的,没有一点精神。
林逐月伸手摸他的额头。
林逐月的手凉凉的,很舒服,时灿忍不住用额头蹭了蹭。
“啊,发烧了,好像烧得挺厉害的。”
林逐月把时灿从座位上薅起来,说道,
“走了,不上课了,我们去医馆。”
林逐月拿着时灿的手机,给时家的司机打了电话,让对方赶紧开车来接他们家少爷。
车子很快就开过来了,林逐月把时灿塞进了后座,由司机带着前往云泽医馆。
时灿的体温将近三十九度,医生给时灿打了退烧的小针,又挂了水,安排在病房的床上躺着。
时灿的左手手背的吊针没扎好,打了不到二十分钟的针,不出意外地漏液了,手背鼓了个大包。
医生改扎另外一只手。
林逐月抓着时灿的左手,按住针孔。
时灿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他看着林逐月,眉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大概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他的笑意格外柔软。
“笑什么?生病了还有心情笑?”
林逐月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时灿的额头,
“没烧傻吧?明明已经开始退烧了啊。”
时灿抓住林逐月的手,说道:
“当然不能烧傻,烧傻了就没人要了,要孤独终老了。”
“你多虑了。”
林逐月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只是烧坏脑子,不是毁容,而且家里有巨额财产,肯定有人要你的。”
时灿:“……”
时灿眨了眨眼睛,问:“你要吗?”
就算林逐月贪图他的脸和钱,他也认了。
世家子弟基本都要联姻,婚姻双方之间没什么感情基础。别人遭得住的罪,时灿觉得自己也是能扛得住的。
林逐月想也没想就选择了摇头:
“我不缺钱,只是有点好色而已,为什么要一个傻子?”
时灿笑不出来了。
闻觅烟和叶阳嘉没来看时灿。
不是他俩薄情,而是他俩现在身负重任,抽不出时间来。
傅星纬给闻觅烟和叶阳嘉委派了一个任务,并且希望他们两个能捎上丰元思。
闻觅烟和叶阳嘉知道,按照傅星纬的安排,班上的大多数小组都会带着丰元思出一场任务,所以他们两个也没拒绝,带上丰元思就从天城出发了。
林逐月在等时家的管家过来。
管家来照顾时灿,她就可以回学院上课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管家一直没有来。
林逐月不敢把今天看起来格外傻的时灿单独扔在医馆里,只能留下来照看他。
“我给你讲课吧。”
让管家千万不要来医馆的时灿有点过意不去,说道,
“课程我预习过了,学得很通透,讲得不会比老师差。”
林逐月惊讶地问:
“你还能讲课?你现在这脑子,讲的课真的能听?”
时灿:“……”
时灿的体质很好,一向不怎么生病。
他的病情在医生看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医馆给他吊完水,确认他已经退烧后,就放他回家了。
宿舍里的猫还等着林逐月照顾,林逐月没法在时灿家久留。她回了趟教室,把时灿的书包背回了自己的宿舍,打算明天再给时灿带回教室里。
林逐月把咬了一口的鲜花饼拍照发给时灿:
【想不想吃?】
医生交代过时灿不可以吃热量高的食物。
时灿那边沉默了很久。
他发过来一个截图,图片上是某宝的订单,鲜花饼一包十二个,他买了一百包,收件人是林逐月。
时灿:【你这么爱吃就多吃点。】
林逐月:【惊恐.jpg】
林逐月:【快退掉!!!】
林逐月已经被林琅买的椰蓉饼搞怕了,她不想再面对一百包鲜花饼了。
时灿:【傻子不知道怎么退款。】
二十分钟后,林逐月带着小鱼杀到了时灿家,抢过时灿的手机,把鲜花饼退掉了。
时灿左手抱着小鱼,右手抱着法棍,低头问两只小猫咪:
“吃不吃猫条?要不要冻干?”
林逐月躺在猫房的地板上,表情很安详,像是灵魂已经原地飞升,只留下一具躯壳一样。
时灿对林逐月提出问题:
“我不傻的话,你要吗?”
林逐月摇了摇头:“不要,太折腾人了。”
林逐月的话语里一点认真的意思都没有,似乎还觉得时灿在开玩笑。
时灿有些头疼,他想要告诉林逐月自己是认真的,但又怕吓到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搭档情直接完蛋。
“吃东西吗?”
时灿一边给猫喂冻干,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