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法棍打你了?”
“我现在一身蒜蓉小龙虾味,回去得洗澡换衣服。”
时灿抬起手,嗅了嗅自己的袖子,说道,
“洗完澡身上哪里还有小鱼的味道?”
说起洗澡,林逐月忍不住抱怨道:
“我每次一洗完澡,小鱼就不认识我了。”
“有的猫是这样的。”
时灿挠着小鱼的下巴,说道,
“我在家如果穿衣服穿多了,法棍也会不认识我。之前刚换玉桂狗拖鞋的时候,我每次去猫房找它,它都要揍我的拖鞋。”
时灿又玩了会儿小鱼,才向林逐月告别,背起单肩背包回家。
第二天早上,林逐月一到教室,就看见叶阳嘉趴在桌子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林逐月一边把书包塞进桌洞里,一边问道:
“他怎么了?”
闻觅烟打开装着草莓黄油夹心的白脱饼干的盒子,推到林逐月面前,说道:
“好像是昨天和时灿对练的时候练太狠了,全身酸痛。真没用,我和时灿打的时间更长,都没什么感觉的。”
“姐姐,你是近战系,我是个远程。”
叶阳嘉直起背来喊冤,说道,
“你和我比身体素质,你开玩笑呢?而且时灿那王八蛋打我打得特别狠,就好像跟我有仇似的。”
时灿很快就进教室了。
他在林逐月右边坐下,成功蹭到了闻觅烟带回来的饼干。这是款网红饼干,夹心用的是时灿喜欢的艾许黄油,时灿吃了一片,又忍不住去吃第二片。
林逐月问时灿:“怎么这么晚才到?”
时灿只要不晚上偷偷玩游戏,也不作死喝浓茶和咖啡,起床的时间就很早很早。他来教室往往也是很早的,很少像这样离早课不剩几分钟才进门。
叶阳嘉回过头问:
“你是不是也不舒服?”
他和时灿比试完就这样了,时灿一个打七个,被当boss刷,肯定会肩酸背痛的吧?
“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时灿从单肩包里抽出一个档案袋,
“我去办公室拿
委托了,我已经看过了,我感觉事主的情况好像有点复杂。你们也看一下,如果觉得难度高的话,我就把委托还回去,让灵师府找别人处理。”
林逐月、闻觅烟和叶阳嘉起身,拿着档案袋,和时灿一起去了这层楼尽头的临时会议室里,拆开档案袋,将里面的纸张拿出来。
委托人是一对年近六十岁的夫妻,他们家庭不算特别富裕,但也有小康水准,家里只有一个女儿。
他们的女儿很优秀,颜值也高,所以曾经有很多条件不错、外貌也很出色的追求者。但女儿对这些条件出众的追求者没有兴趣,爱上了一个穷小子,在父母再三反对下,偷了家里的户口本和穷小子办理了结婚证。
这个穷小子不是良人。
他婚前对女方温柔体贴,但婚后没几个月,女方怀孕后,他就开始爱答不理。
等孩子出生后,他更是因为不想带孩子,整日借口加班,直到很晚才回家,回家就在侧卧睡觉,睡醒了就出门吃早餐,吃完就去上班,也不记得给女方买一份早餐回去。
委托人夫妇气得手都哆嗦。
他们俩想让女儿离婚,就算带着孩子再嫁,也很难找到更差的人了。但无奈女儿就跟着了魔似的,对穷小子言听计从,逆来顺受,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反抗”两个字怎么写。
不过,事情在上个月的月初出现了转机。
穷小子的老爹因为突发心脏病去世了,原本从不说穷小子一句不是的女儿突然开始对穷小子的诸多行径表示不满,在家里吵架甚至动手。
委托人将女儿和外孙女带回家时,在路上遇到了一位正在修行的僧人。僧人一路上三步一叩首,九步一叩拜,很是辛苦。委托人不相信神佛,但还是为虔心修行的僧人买了水和食物。
僧人接了食物,念了句“阿弥陀佛”,给了委托人一句提醒:
“你们的家中,一直有邪物作祟。”
委托人想问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僧人却不肯再多说了,只是提示道:
“善恶皆为缘,贫僧并非那个解缘之人。”
送别僧人后,委托人才开始细想这件事。
他们平时不相信这方面的事情,思索可疑之处也用了很久。
他们想了好几天才想起来,女儿的公公多年前拿出全部积蓄捐过一间寺庙,直至去世前,都常常带着香火过去供奉。
这老头抠门得要命,偶尔出门旅游时也从来不去寺庙参拜,不像是个信仰神佛的人。所以,无论是掏钱捐一间寺庙,还是常常带香火去供奉,放在他身上都显得矛盾和不合理。
委托人夫妇不太了解这些事情,但为了女儿能脱离苦海,他们愿意去相信和尝试。他们在家附近找了位师傅,所幸师傅不是骗子,非常实诚地告诉委托人夫妇他处理不来这件事,并且帮他们联系了灵师府。
时灿问:“你们怎么看?”
“确实有很多可疑之处。”
闻觅烟放下手中的文件,说道,
“难度可能会有点高,但我觉得,我们这个小组还是处理得来的。”
时灿又看向林逐月和叶阳嘉。
林逐月回答道:
“你们都觉得能处理就行。”
“我没意见。”
叶阳嘉捏了捏酸痛的肩膀,说道,
“不过打起架来你们先上。”
四个人达成一致,签了任务执行申请书,将申请书送到办公室后,就开始收拾行李。
时灿先去了林逐月的宿舍一趟,把小鱼装进猫包里背回了家。考虑到小鱼和法棍还没相处过,时灿把小鱼关进了林逐月住过的客房,提醒管家记得喂猫铲屎,多陪小鱼玩。
时灿把行李箱和基础配置工具包塞进后备箱,开着车从家里出发,去灵师府门前接上他的组员们。
事主所在的高峻市在北方,开车过去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叶阳嘉活动过度,肩酸背痛,林逐月又没有驾照。时灿如果不想被闻觅烟晃吐,只能选择自己开全程。
林逐月坐在副驾驶,一路上给时灿喂了不少小零食。
时灿有次“不小心”咬到了林逐月的手指。他咬得很轻,没用力,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叶阳嘉坐在后排,看不见太具体的小动作,只能看见林逐月反复伸手给时灿喂零食。不过,仅仅是这样,叶阳嘉这个单身狗也有种被塞狗粮的感觉。
叶阳嘉给闻觅烟发消息:
【我受不了了,咱俩下去租辆车吧?】
闻觅烟剥开一颗糖果,送到叶阳嘉嘴边,用口型说道:
“别太羡慕,你也可以拥有。”
叶阳嘉用手接过糖果,放进嘴里,下一秒就变了脸——
酸!真的好酸!
叶阳嘉脸色痛苦地问道:
“这什么玩意儿?”
闻觅烟从包里拿出口红和小镜子,淡定地回答道:
“秀逗。”
他们在下午四点抵达了高峻市平安县,下高速后半个小时,就进入了委托人居住的小区里。小区是高楼层小区,不过物业显然不太负责任,小区里的车停得很乱。
小区里有孩子正在学着骑两轮车,骑着骑着就车头一拐,撞到停在路边的宝马车上。
时灿:“……”
叶阳嘉问道:“要不把车停外面?”
时灿让林逐月他们先下车,把后备箱里的基础配置工具包也拎下去两个,自己开着车到小区外面的商场楼下找停车位去了。
离得最近的楼道里出现了男人和女人的争吵声,还有孩子的哭声。
声音逐渐放大,声音的主人也出现在林逐月的视线中。一个平头男人正粗暴地拉着漂亮女人的手臂,将她从楼道里往外拖拽。约莫三四岁大的小女孩在后面跟着,哭着喊妈妈。
女人试图挣开男人的手,问道:
“你干什么?我爸妈马上就回来了!”
“你是我老婆,你爸妈回不回来你都得跟我回家!”
男人又低下头,有些凶狠地对孩子说,
“妈妈妈妈妈妈,你就知道喊你妈,这么大了一句爸也不会喊!”
“你凶什么凶?”
女人用没被抓住的那只手给了男人一耳光,骂道,
“孩子这么大了你带过她一天吗?原来你还知道你是她爸?”
男人被打了一耳光,面色恼怒,目露凶光。
叶阳嘉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立刻冲上前去,将正在争吵的男女隔开,劝道:
“哥,姐,你俩都消消气。你们俩之间矛盾再怎么大,也别在孩子面前闹,会吓到小姑娘的。”
男人对叶阳嘉的出现相当不爽:
“我和我老婆闹,关你什么事?”
女人的怒火也没有平息,大声道:
“我不是你老婆,我要和你离婚!”
但喊出这句话后不久,女人就感觉到了剧烈的痛楚,她抬手扶住额头,整个人疼得晕晕乎乎的,甚至要干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