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这道意识依旧没有消散，试图重新凝聚到一起。
可在剑阵之内，又出现了诸多困阵，层层叠叠，数都数不清。
这些困阵将里面的空间隔成一个个独立的小世界，将意识碎片牢牢地困在其中，让它们无法相互靠近，更无法重聚。
同时，剑阵疯狂运转，一道道恐怖的剑气不断地切割着那些意识碎片，将它们越切越碎，也越来越无力。
转瞬之间，那道意识，已变得无比虚弱。
再也无法抵抗剑阵和困阵的双重攻击，最终，在一声绝望的哀鸣中，化作了一缕缕微弱的光点，缓缓消散在空气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许茴长舒了口气，虽然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一点也不简单。
要不是卫慕白与她配合默契，也不会如此快速消灭这道意识。
卫慕白掏出一大堆异植交给它，“需要你的龙气蕴养着，否则很快便会失去药性。”
许茴理解的点点头，正准备装入药盒，并往里灌入大量龙气。
突然，她感知到第二个龙泉眼出现了异常。
第382章 人，麒麟，龙 龙气竟然吸收不到了……
龙气竟然吸收不到了, 且这里面的龙泉意识从始至终都未出现过。
这不同寻常！
许茴闭眼细细感受，发现那处龙泉眼汇聚之地，竟安静得彷佛无一丝生灵气息。
奇怪！太奇怪了！
龙气虽然霸道，却不至于不留一丝缝隙。
所谓孤阴不长, 孤阳不生, 哪里来的绝对安静之地？
她缓缓睁眼, 看向卫慕白。
卫慕白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两人瞬间被异度空间包围, 却又奇异地，让龙气能渗透进来。
彷佛这个空间是她许茴布置的，圆融的同时，还能如空气般与外界转换她需要的能量, 无声无息又圆融自然。
“你变了？”许茴语气奇怪道。
她甚至在这个异度空间内, 感知到一点点法规之力。
这属于圣的领域, 合道的那种圣！
这么说吧, 一个正常的，能慢慢发展的小世界，便是从衍化出第一缕法则开始。
从无到有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也是一个奇迹的过程。
各种虚幻的小世界那么多, 为何永远只是虚假的世界，就是因为只有规则，而无法则。
规则是人定的，亦或者根据环境特点形成的, 无法自然衍化。
这个自然衍化，说的是不受外物影响，一生二, 二生三，三生外物，衍化出何种结果，都是未知，无法外力干预，只有法则本身。
而人规定的，规则自然是此人的见识和思想，具有太大局限性。
即便这人是神，认知也有偏差，只对自己神职范围内规则理解深刻，对其他神所掌握的一知半解。
而根据环境特点形成，就像用阵盘等物绘制一个幻阵，也能做到宛如真实存在一般迷惑人。
从唯心的角度来说，它就不是一个真的世界吗？
人因经历而有所不同，如果你沉溺在一个幻境世界中，历经千年万载，经历了一切，那么这份经历，便属于你自己，深深影响着你。
于你而言，它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但这个世界依托于阵盘而生，是阵盘所属世界的法则，因而它形成的环境世界，无法则而有规则。
便是如此简单。
一个有法则的世界，是无法外物干预的，它会自然衍化。
就像传说中的洪荒大世界，拥有自己的法则，鸿钧合道，也不过是成为法则的代言人。
而卫慕白创造的异度空间，竟然带上了一丝法则之力，这何其特殊？
以往是没有的。
如果这般衍化下去，他即这个世界，世界即他。
世界不灭，他不灭！
他不灭，世界亦不灭！
仅仅是拥有了一丝法则，便现出无敌的特性，简直让人嫉妒非常。
这也就意味着，卫慕白的生命层次改变了。
他不再是人，仙，神......或者哪一个单一的种族，他也可以是哪一个种族，全凭心意。
这样的生命形态，独立于六界之外，单一存在。
就......很奇妙！
也很作弊，他在这里可以是这个，在那里可以是那个，这个世界的法则已经无法束缚他了。
当然，现在的他，还没达到那个层次，能对法则运用自如。
不光许茴，甚至卫慕白自己，也仅仅是能感受到，对法则的运用，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长到仿佛世界的尽头。
毕竟法则的衍化是无尽头的，他也是！
卫慕白微微一笑，“这都多亏了你。”
“我？”许茴不觉得自己能有那个本事，让卫慕白感悟出法则之力。
“你总是能创作其他人不敢想象的奇迹，或者说，你思想不受禁锢，所以衍化也没有规则。”
“......说人话。”许茴撇撇嘴，就别故作高深了。
“人与麒麟本无法共生，”人和神的生命层次不同，半妖尚且那般艰难，半仙也几乎没有出现过，何况是半神？
“你却是半麒麟之身，本世界的法则都无法定义你了。”
“这么奇葩？”所以她被开除人籍了？
“所以你完全不受束缚，还能以半麒麟之身，进化为神龙。”
人，麒麟，龙，谁也不挨着，可许茴同时是人，麒麟，和龙，岂不惊叹？
“没那么玄乎吧？”许茴不确定道，“我就是半麒麟，龙纹那是......一道契约封印？”
类似于把一条没有完全成型的龙封印契约了？
“你就是那条金龙，”卫慕白摇摇头，“这是我刚刚感悟到的，你或许以为，只是切换了视角，但其实，你即龙本身。蜃敖作为仙帝，本就有窥视生命层次的本事，他是看到了你即是龙，所以才会让你继承这个龙域。”
否则一个半麒麟，要龙域做什么？
当储物空间都不够格，毕竟龙气霸道，会浸染里面的所有东西，让修炼灵气和仙气的完全用不了。
里面的龙气与物资，自然只有龙能使用。
卫慕白笑道，“你才是他真正选定的继承人，而蜃族，不过是他托付给你照看的任务罢了。他之目的，是要你彻底化龙！”
这也是他看到许茴竟然转化成龙的视角后领悟的。
因为蜃敖看到了，知道她是龙。
龙本身就很稀少，与麒麟一样，估计蜃敖本身也没见过几个同族。
而许茴是他消散前，唯一能接触到的。
也对，蜃敖已经是龙了，与蜃族有着本质的区别，又怎么会认同蜃族是同族？
他的同族，只有未来会成为龙的许茴！
所以他以责任为名，诓住许茴，让她尽心尽力走上化龙的道路。
只是他的认知也有偏差，许茴的化龙，不是简单的进化成龙。
与他由蜃族化龙，有着本质的区别，能自由切换人，麒麟和龙的三重形态，完全脱离了法则的束缚。
许茴：......
“所以，我就是那颗‘龙蛋’？”许茴震惊加无语。
这颗龙珠真就是给她吸收的，让她顺利化龙。
“吸收了龙珠，某种程度上说，你就是他的血脉了，”龙珠毕竟是精血所化，“所以你是他的继承人，得到龙域理所当然。”
这一刻，卫慕白也觉得啼笑皆非。
蜃敖把许茴当血脉后辈了，传承了一切。
而许茴......过于有良心了，竟然还想着把龙珠化为龙蛋，为蜃敖培养一个龙族后辈。
大概是她自己太好，所以也把蜃敖想的大公无私。
可换一个角度想，蜃族会变成这样，何尝不是蜃敖的错误？
当年降下的泡泡雨，彻底改变了蜃族。
如果蜃敖没有死，或许蜃族便会成为他豢养的种族，就比如许茴种植空间里的生灵。
只不过，蜃敖也没想到，自己都是仙帝了，却依旧无法逆转法则，改变一个种族既定的命运。
他，触犯了法则！
可作为一个历经千锤百炼，一路杀上去的仙帝，他比许茴想象的，要高傲冷漠自私得多。
他只认可同为龙的许茴！
所以他的一切都交给许茴继承，龙域即他的一切。
而蜃族，不过是他给许茴圈定的下属罢了，只不过一个仙帝，看不上一群连成仙都做不到的帮手，所以才会让许茴想办法帮他们成仙。
否则也就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或许他看出来了，许茴拥有大量的救世功德，触犯法则，在她身上的功德没消解前，便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