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乔愣了好一会儿才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明天还要来收割小麦？”
黎漾郑重点头：“对！”
风一乔：“就为了这1点功勋……”
黎漾道：“不只是功勋，还有好吃的馒头。”
风一乔：“……”
夏葡萄耳朵竖起来了，他总觉得哪不对劲，这孩子真被钟家内定了？
他们虽说在中都，但也知道外省的几个大世家有哪些。
钟家可不差钱！
如果黎漾真要是被钟家内定，怎么会看上这1点功勋？
夏葡萄不死心，硬是问出口了：“黎漾，后天就选系了，你想好去哪个系了吗？”
黎漾：“！”
风一乔轻叹口气，摸着良心给她解释道：“三大战系都有世家盘踞，不过相对来说，星战系更适合你，毕竟钟家在那边很有话语权……”
这些都是黎漾不了解的，不过她也不感兴趣。什么星战、星法和精神系的，她的目标非常明确。
“老师……”黎漾开口了，直白道，“我想来农学系。”
吧嗒。
是筷子砸在桌子上的声音。
咔嚓。
夏葡萄直接从凳子上摔下来了。
砰地一下。
说好睡觉的吕顺顺从门外踉跄地摔了进来。
三人异口同声：“你你你要来农学系？”
黎漾有些紧张，人只有对待不在乎的才能从容，对待在乎的事，哪怕十拿九稳也难免紧张。
她喉咙发紧：“可以吗？”
“……”
黎漾小声道：“我是东化省省状元，按理说我是有择系权的……”
风一乔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黎漾，有个事我很对不住你。”
黎漾心一提。
风一乔惭愧道：“我其实不是‘老师’，我也是农学系的学生……我叫风一乔。”
黎漾：“？？？”
风一乔老脸通红，他干巴巴道：“你以后别叫我老师……叫我一声师兄就行。”
黎漾实在没忍住，问道：“师兄，你的年纪……”
夏葡萄道：“哎呀，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校的规矩，不到三品不给毕业，师兄这不……咳，一直没毕业嘛。”
黎漾：“……”是她懵懂无知了。
风一乔觉得这话题不宜深入，赶紧换个话题，问道：“你真的想来农学系？”
黎漾干脆利落地应道：“是的。”
“为什么？”
问出这个话时，风一乔以为自己会听到诸如“三大战系那边世家林立，派系纷争太重，不利于普通人出人头地”之类的话。
然而，黎漾只给了他一个非常简单的答案：“因为我喜欢农作物！”
农作物好呀，都是被“驯化”的植株，又安全又有“命”，她很难不爱。
农学系三人组：“……”
他们都愣住了，三人平均在农学系都待了有一二年，却从未想过这个事。
——喜欢农作物。
——喜欢农学。
好纯粹的答案，可出自黎漾之口，又让他们觉得合情合理。
三位农学系的资深老学生，此时此刻，竟被一个小新生给洗涤了身心。
风一乔好半晌才道：“你既然是省状元……那自然是想去哪个系就去哪个系。”
黎漾开心了，道：“等后天开放选系，我就来农学系报道！”
风一乔：“……好。”
末了，黎漾又问道：“那我明天继续来收割小麦！”
风一乔提醒道：“明天是开学礼。”
“哦对……”黎漾把这茬给忘了，道：“还有开学礼……”
她心里记挂着小麦，生怕被人给收割了，问道：“这小麦放一天没事吧？”
他这一开口，三人组又被感动到了，夏葡萄甚至主动开口道：“小师妹你放心，明天我来收……”
黎漾心倏地提起，道：“连一天都等不了吗？”
夏葡萄：“额……能啊，别说一天了，三天都不是事……”
黎漾立刻道：“那等后天我来收割好不好？交给我吧，不劳烦学……咳，师兄了！”她直接改口，生怕夏葡萄把她的宝贝小麦给收了。
夏葡萄在这一声师哥中，逐渐迷失了自我：“好……好……”
黎漾又补充了一句：“我很喜欢小麦！尤其喜欢收割小麦！”
夏葡萄道：“那个，咱们农学系的小麦，以后都归你收割……”
黎漾笑得明媚：“一言为定。”
夏葡萄立刻道：“一言为定！”
风一乔和吕顺顺都看得有些凌乱。
风一乔扯开这欺负小孩的夏葡萄，清清嗓子道：“是这样的……开学礼你一定得参加，我也不拦着你，只是到时候咱们农学系是没有老师去招生的，而你身为省状元，估计会被其他系的招生老师给盯上……”
黎漾道：“师兄你放心，我心里只有农学系。”
“他们可能会向你许诺很好的条件……”风一乔道，“但你放心，我们老师也很厉害，别人能给你的，她也能，懂吗？”
黎漾：“！”
这是她没想到的，不过她很快就摇摇头道：“师兄，我只是单纯地喜欢农学系，没有其他想法的，你放心，不管其他系的老师许诺什么，我只选农学系。”
风一乔：“……”老泪纵横了有没有。
夏葡萄：“……”她真的好爱农学。
吕顺顺：“……”莫名有点燃是怎么回事。
-
于洪源在论坛上搜索了一整天，就为了查明白这个农学系是怎么回事。
查来查去，屁都没有。
最火热的一个帖子是：“任务处避雷！切记不要接农学系的任务，收割小麦巨坑无比，谁去谁倒霉！”
帖子里都是历年的受害者，一个个都在控诉这农学系的农活有多重，风一乔有多狡诈，吕顺顺有多刁钻，夏葡萄有多阴险……
总之，没一句好话，全是骂骂咧咧。
于洪源越查越迷糊，自己是不是幻听了，黎漾压根没说什么农学系。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郁之英打来了昂贵的跨省电话。
于洪源：“妈……”
因为荒区林立，这跨省电话贵得很，一秒钟一百块钱，饶是郁之英也浪费不起，她开门见山道：“怎样，问清楚没有，黎漾选哪个系？”
于洪源：“……”
“磨叽什么，快说！”
“农学系……”
“？”
“妈，她选了农学系！她选了个被其他学校取缔，只有中都军校还勉强留下的狗都不去的院系！”
“那挺好，你也能报。”
“？？？”
“你后天跟着黎漾，只要她报了农学系，你就跟着报农学系。”
“妈你疯了吗！我好不容易考进中都军校，我干嘛要去农学系自毁前程……”
“黎漾是有大气运在身上的，你给我好好跟着她！”
“什么啊，那农学系……”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我不跟你废话，你要么跟黎漾去农学系，要么跟我断绝母子关系！”
于洪源：“……”
郁之英也怕儿子犯蠢，又多解释了一下：“这可是中都军校，这里能有弱系？我这点钱，在黄城叫钱，在中都屁都不是，你没有根基，也没有傲人的天赋，去了强系也混不出头，还不如跟着黎漾，没准能遇到什么机缘，即便遇不到，黎漾顾及同乡之情，也会帮你一二……”
于洪源竟也慢慢听进去了，逐渐跟上老妈的脑回路了。
也对……
以他的成绩，肯定去不了三大系，即便报了星辅系，估计也是被调剂给一个四品导师，未来就是给人当小弟的份，想混出头是很难的。
而剩下的四个非战系，对他来说都一样了。
于洪源不喜欢炼丹更不喜欢打铁，驭兽和农学系二选一的话……当然是跟着黎漾比较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