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瞬,她和沈竹漪对视了。
他乌黑的瞳仁被洗濯得更加明亮,如白日的焰火一般,仿佛看透了她所有的想法。
云笙被他盯得心虚极了,赶忙抱住他,她仰起头亲在他的下颌上,又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
她放开他后道:“亲一下就好了,好不好?”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他扣着后脑勺再度按了回去。
沈竹漪扣着她的后脑勺,含吻她的唇舌,舔着、吮着,紊乱的气息在唇齿之间缠绕。
云笙尝到了他的泪水,她双手尚缠在他的腰上,她被他亲得有些迷糊,又不好意思再推开他。
她只得安抚地用舌去勾着他的,又被他报复性地用力含住不放。
外头的风吹起薄纱床帏,云笙看见他们的身影倒映在妆奁的镜面上。
因为要低头,他的脊背高高拱起来,少年的身躯近乎将她都罩了进去。
透过镜子,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是能看见他下颌线,因为用力含吮她,而清晰地起伏,分明的线条像是有极其的张力的弓弦,绷直,再收紧成一个利落的转角弧度。
侧过头时,他直挺的鼻抵着她的脸,脖颈处的一根青筋颤动着,喉结也跟着滚动地吞咽着。
搂着她的力道大得近乎要将她揉进骨血中。
无论如何,都丝毫看不出方才流泪的脆弱模样。
不知过去多久,云笙无力地倒在榻上喘着气。
沈竹漪抹去她唇边的水渍,然后紧紧地贴着她,眷恋一般嗅着她的气息,在她颈窝处留下一片湿漉漉的气息。
片刻后,沈竹漪取出一对金嵌宝石的耳坠。
这耳坠上有的宝石流苏与金玉相撞时,会发出悦耳的清脆音。
宝石的光泽明华流转,一看便价值不菲。
云笙道:“我耳环多得都戴不过来了,干嘛还送我新的。”
沈竹漪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耳垂,自然而然给她戴上。
他缓声道:“我喜欢看你戴。”
喜欢看她仰着头颤抖时,耳坠上的流苏也跟着不受控制地簌簌相撞。
一下又一下,越发清脆,越发地急促,上头凌乱的流苏与玉石发出激烈的碰撞声。
云笙只觉得那揉搓她耳坠的指腹越来越重,她抬眼,被他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
他滚烫的指腹自她的耳垂摸向缀着的流苏,“以后每日都送你新的,好不好?”
云笙道:“随便你。”
“但是现在我饿了。”
沈竹漪吻了吻她的眉心,起身用发带束起发:“想吃什么?”
“荷叶鸡,烧鸡,小鸡炖蘑菇。”
自从云笙在院子外养了鸡,她一日三餐都是鸡。
“还没吃腻?”
云笙摇摇头。
她想着能省则省。反正只要是沈竹漪做的,都很好吃。
他能将一种东西变着花样做,根本吃不腻。
在沈竹漪准备午膳的时候,云笙便在院子里晒太阳。
院子里有一个紫藤秋千,云笙就坐在这上边。
午后的阳光自头顶斑驳的叶缝漏进来,暖洋洋的。
一旁的池塘中,几尾红鲤倏然掠过。
云笙荡着秋千,秋千跃起时,入目的是一片淡紫月白相见的花穗,微风吹拂而过,花叶簌簌而落,像是瀑布一般倾泻流淌,光影透过花叶的缝隙在她身上跳跃,她身上的罗裙也似这紫藤花一般揉开。
荡了一会,云笙开始画符。
淡紫色的花瓣掉落在书页中,被云笙用来当做书签。
画得累了,她就趴在阑干上喂鱼食。
朱红的鱼食掉落在池塘的水面,溅起一圈圈涟漪,很快就被鱼群抢夺干净。
这时候,已经有烟霭裹着荷叶的清香顺着厨房飘过来。
云笙闻着香味,有些忍不住了,她小跑去厨房,想着给沈竹漪打打下手。
沈竹漪从不让她碰砧板和刀具,她非要做些什么,他便让她把碗筷拿去院内添饭,等着吃饭就行。
云笙将饭添好,放在院内的木桌上。
沈竹漪将层叠的荷叶解开时,油润的琥珀色酱汁顺着荷叶汩汩流淌。
云笙迫不及待尝了一口,荷叶的清香萦绕在唇齿之间,鸡肉嫩滑,入口即化。
她很快便吃了干净,小口喝起汤来。
鸡汤更是鲜香醇厚,云笙喝了两碗,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暖洋洋的热意蔓延全身。
院内的鸟雀轻啼,鱼儿嬉戏。
沈竹漪收拾完碗筷,用流水洗了手,朝着她缓步走过来。
云笙也朝他张开双臂:“休息一会,晚上去集市,我的符纸没有了,买一些朱砂,再买点需要的东西。”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雨。
云笙和沈竹漪恰好从集市赶回到了府邸。
云笙手上持着买的糖画,才发现院子进门的低洼处有很深的积水。
云笙刚准备跨过去,便被沈竹漪拦腰抱了起来。
云笙很配合地搂住他,近乎挂在了他的身上。
他一手持着伞柄,一手要搂着她,此时此刻,对他做什么都无法反抗。
于是云笙用头蹭着他的下颌,手也不老实,探进沈竹漪的衣襟去摸他锁骨的凹陷。
他身上的气味真的很好闻。
头发好闻,衣裳好闻,覆在骨头上的皮肉像是白雪,透着一股幽冷的香气。
云笙没忍住咬了一下他的喉骨。
就这样乐此不疲地玩了一路,总算从小院内走到了屋檐下。
“唰”得一声,沈竹漪收了伞。
屋檐漏下的雨水沿着他的下颌坠落,再猛地滴到她的脖颈上。
云笙蓦地一惊。
沈竹漪抱着她进了屋,他沾着雨水的冰冷手指拂过她的下巴。
“湿了么?”他问。
在问这句话前,云笙身上没有一块被雨水弄湿的地方。
反观他的肩颈和袖摆处都因雨水洇湿了一大片。
云笙低声道:“你换一件衣服吧。”
沈竹漪不置可否,抱着她去了桌案边。
桌上放置着砚台和笔墨还有云笙的一些符书。
他将云笙也放在了桌上。
云笙坐在桌上后,他顺势靠在了椅背上,桌面稍稍高一些,二人的视线恰好平齐。
他跨坐着,微微敞开两条腿,被雨水洇湿的布料紧紧贴附着他的身体,显得两条腿更加修长笔直,甚至将那处的轮廓也勾勒得更加明显可怖。
然后,沈竹漪便将衣襟扯松了。
云笙一怔。
接下来,是一声清脆的“咔哒”声。
沈竹漪解开了腰间的蹀躞。
蹀躞掉落在地,上头的铃铛碰撞发出清晰的响声。
他身上的衣衫褪下,宽阔的肩背,收束的腰身,尚未干透的雨水顺着他腰腹的肌肉线条滑落,最后没入那个轮廓之中。
云笙咽了口口水。
沈竹漪将她的裙摆往上推,罗裙堆叠在一起,像是紫藤花,少女白皙的腿压在漆黑的桌上,刺目的分明。
“坐下来。”他说。
第108章
雨仍在下,紫藤花在风雨中飘摇,在雨水的浸润之下,那团层层叠叠的淡紫色如烟似雾一般。
雨丝落进池塘泛起浅浅的涟漪,微风拂过屋檐下的惊鸟铃。
草木的潮润气息蔓延进屋内。
云笙双手扶着椅子的把手。
室内太静了,除了外头的雨声,什么都听不见。
她颤巍巍地试了几次,却又在触碰到滚烫的温度时,又退缩般地伸直了腿。
就此反复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