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青转向云笙,一脸恳切。
转而又见云笙拾起他的手,仔仔细细看了一番:“没有伤着自己吧?”
黛青面色一僵,见二人凑在一起悄声说着话,他也不好自讨没趣,只得缓缓退下。
见几人都走了,云笙叹了一口气:“他们也是奉命行事,你何苦为难他们?我改日便去与楼主说,叫她别往我跟前送人了。她们红袖城同我们规矩不一样,她也是好意,怕你一人忙活不过来,便想多派几个人来伺候。”
她苦口婆心,他却只听到了两个字。
“为难?”他将这二字重复一遍,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却只是笑了笑,“他都要舔你鞋底了,换作以前,我会削了他的舌头。”
他现在已有家室,自然不会像以前那般恣意。
云笙没说话,只是蹙了一下眉头。沈竹漪忽的也顿住了,他幽幽看过来:“你在心疼他?”
云笙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没有。”
她*心里腹诽,成婚几日他装了几日乖顺,如今这般快就原形毕露。
话音刚落,云笙便觉得自己的脚踝一紧。
他的指骨牢牢钳制住她的脚腕,将她拖入怀中。
他将她打横抱起,旁若无人地走过帘后,一路走到了他们所住的厢房内。
面对旁人暧昧不清的打量,云笙只得将脸埋起来,瓮声问:“你干什么呀。”
沈竹漪道:“伺候你洗浴。”
“我不需要你伺候。”
进了屋,将房门牢牢阖上。
沈竹漪乌黑的眸子盯着她:“那你要谁?需要我去替你叫么?”
云笙一噎,气恼道:“和你说不清了。”
沈竹漪试好水温,很快便将她的衣裙剥了。
云笙半推半就入了水。
他修长的手挟着温热的水流自她的身子上游走,将她身上每个该洗的地方都仔细清洗了个遍。
云笙埋入水中,露出一个头来,她脸红的像煮熟的虾:“你不用帮我了,我自己来。”
说完,为了给他找点事干,她瞥向桌上的糕点和水果:“你无花果切完了吗?有几个太熟了,再不吃就要坏了。”
沈竹漪瞥向她,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倒映着她绯红的面颊和心虚的模样。
他似乎知道她的目的,但仍旧选择照做。
他慢条斯理地挑了个熟透的无花果,却没有继续用刀,而是用手指,他的指腹顺着果皮深紫色的纹路慢慢摩挲过去,寻到了最软最薄弱的地方,骨节微屈,便捅破了外皮。
他修长的指节在果皮外的裂口处抠挖,很快便将整个外壳剥落,内里靡红的果肉袒-露出来,絮状的丝络浸出潋滟的红色汁水,顺着他的指节淌下去,滴落在汤池外的地板上,汇成一小滩艳红的水泽。
他手背上也有一道艳红的汁水流淌下去,他将手背递到唇边,伸出舌头缓缓舔舐干净。
于是他的唇色也变得丹晖光润起来,红艳艳的,近乎叫人移不开眼。
云笙咽了一口唾沫,她匆忙将视线移开,盯着盘子上的果肉,问道:“甜不甜?给我也吃一点。”
闻言,沈竹漪缓缓垂下眼。
他朝她勾了勾手,示意她走过来拿。
云笙便走到了汤池边上,“啊”得张开了嘴,用手指指了指口,叫他对准了扔过来。
吃这些带汁水的果肉,她都不喜欢用手指碰。
她并不喜欢那种黏腻的感觉。
沈竹漪盯着她看了一会,忽的俯下身,抵住了她的唇,同她呼吸交缠起来。
他清冽的气息中夹杂着无花果的清香,温热的舌尖将蜜糖般的汁水渡过来。
甘露般清甜的滋味蔓延在唇齿之间,云笙没忍住,伸出手扯住他的衣襟,将他拉低了些,主动探入他的唇舌之间。她并不会换气,也没有多少技巧,她只是像是平日里舔舐果肉那般,仔细地寻觅过每一个角落,卷过他的舌尖,将那余下的甘甜尽数掠夺过来。
沈竹漪垂着眼,他垂在身侧的手轻轻颤抖,看似被迫承受她的掠夺,衣襟被她往下扯松了些,锁骨若隐若现。
他极力忍耐着不去回应她,任由她探索,可眼尾却按捺不住地上扬,这种时刻对于他来说弥足珍贵,他近乎屏住了呼吸。可唇齿交缠之间,那种愉悦感蔓延至四肢百骸,令他的尾椎泛上一阵酥麻。
换气之时,他喉间溢出一声轻哼。
云笙一怔,缓缓放开他。
她这才发现他被她“蹂-躏”成了什么样。
他的下唇的一侧红肿靡丽,像是晕开的胭脂,衣襟散乱,就连鬓发也被她弄乱了,斜着露出一侧的锁骨。
他压抑地喘着气,似是在克制什么那般,又像是欲求不满一般,他伸出手,扯下了发带,浓密的长睫垂落,瞥来这一眼,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太过惹眼,云笙一直盯着他看。
他知道他的皮囊美,也知道如何利用,侧过来时,眼眸轻轻一弯,轻笑一声:“卿卿何故一直看我?”
说完,他便以红唇叼着发带,将乌发拢起在身后。
云笙咽了一口唾沫。
她鬼使神差地从床柜中取出他们前日学习的那册书。
沈竹漪见此,停了动作,好暇以整地看向她。
云笙不敢看他,只是低头看书。
摊开到一页,册中的二人紧紧缠绕在一起,女子双腿环绕着男子精壮的腰身,男子的双手托举着女子的双膝,不让她掉落。
在他们看不见的阴影处,二人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云笙的脸一下子便红了。
沈竹漪的指尖在书页上打着转,他冷白指尖衬着书页上的靡丽旖旎的色彩,令云笙有些头晕目眩。
书页上刻着一行小字,似乎是小注。
沈竹漪的指尖拂过,缓声读出来:“今日郎君身子不适,一处肿胀疼痛难忍,妾身不忍,为他亲自上药,解郎君之病痛。”
云笙闭了闭眼,心想这小注可真够不要脸的。
沈竹漪握住了云笙的手,他将头埋在她的颈间,一点一点用鼻尖挨蹭着她,灼热湿-润的气息铺洒在她的颈窝处,他喃喃道:“师姐,我这几日都疼痛难忍,浑身像是虫蚁攀爬,夜不能寐。”
云笙涨红着脸:“胡说,我昨晚起夜时看你睡得好好的,双眼紧闭,气息恬静,怕是都做了什么美梦。”
沈竹漪顺势道:“那你可想知道我梦到了什么?”
说着,他握住她的手,到了那疼痛难忍的地方,随着云笙碰上他,他闭着眼,咬着她的耳垂,早已神游天外:“我梦见与你在此方浴池中欢好。”
第104章
百花楼的画舫自江面行驶行驶而过,划开水面的一池月光。
阑珊灯火倒映在江心,如琼琚碎玉,琵琶乐声转轴渐促。
风拂江面,荻花瑟瑟,风灯摇曳。
湿润的江风透过窗棂吹拂进来,将珠帘吹得叮铃作响。
窗畔烛火朦胧,夜风吹过书卷,上头的画面似乎活了,跟着哗啦啦地动起来。
云笙开始学着那书上的动作,她神情肃穆认真,一丝不苟地盯着书上的人的动作,就好像在研究剑谱一般。
此时此景,她却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曾经练剑的日子。
那把剑很重,沉甸甸的,她双手尚且握不住。
那时的沈竹漪也是在一旁,好暇以整地看着她笨拙地比划,握住又松开。
她掌控不了剑,好几次差点滑落,被撞了手心。
沈竹漪像是个旁观的局外人。
红袖城内的歌舞声似乎平息下来,可以清晰地听见对岸船中招揽客人的小倌唱的曲子:“青春之夜,红炜之下,冠缨之际,花须将卸。思心静默,有殊鹦鹉之言;柔情暗通,是念凤凰之卦……”
云笙闭上眼,忍不住握紧了一些。
终于,沈竹漪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了,那少年的身子轻轻颤抖起来,他闭着眼,咬着唇,可唇齿间还是溢出错乱的气息。在出来的那一刻,他用力抱住了云笙,吻着她的脖颈,用以平复那强烈的心跳声,热意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
他埋在她的心口间,深吸着她的气息,听她的心跳。
他触碰到她身前冰冷的长命锁,看着上头刻着她的小字。
“皎皎。”
这二字从他唇齿间溢出,说不出的缠-绵动听。
云笙浑身一震。
这是她的小字。很少有人唤过。
少年的嗓音靡丽,像是外头小倌唱出的千回百转的曲调,懒洋洋的,拖腔带调:“我的皎皎……好生厉害。”
他一面夸赞着她,一面用手掌心摩挲着她心口的红色小痣。
云笙听着他不成调的话,刚准备呛回去。
他掌心的热意熨帖上来,令云笙浑身一颤。
那颗小痣也跟着颤动起来。说不出的风情。
沈竹漪叼住了那一块肌肤,轻轻咬着那颗红色小痣,舌尖一点点舔舐过去,落下琐碎又缠绵的吻。
湿润的江风扫过她露在外头的脖颈和肩颈。
明亮的月光将她浑身照得亮堂堂的,格外清晰,无遮无掩。
云笙忽然觉得很难堪,这般清晰,她身上的任何一个缺陷都被无限放大。
她想合拢外衫。
可是手腕却被沈竹漪攥住了。
他看着月光之下的她,目光自她白皙的肌肤上一寸寸略过去,包括那些他留下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