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斓抿了抿唇:“那,好吧……”
其实也不是不行。
一股奇异的感觉升起。
张云涧另只手掐了个剑诀,从他手腕游走到她的手腕,冰冰凉凉,酥酥痒痒,无数细如毛发的淡金色丝线闪烁交错,在她眼前编织成一根很细的绳子,捆缚在他们手腕上。
欺霜赛雪的腕上绕了几圈淡金色丝线,像叠戴的手链,煞是好看。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那手链却又消失了,准确的说,是颜色消失了,但被禁缚的感觉仍在。
黎星斓眨了眨眼,有些懵。
“这是什么?”
“连枝锁。”张云涧唇角扬起,语气抑不住兴奋,“以后我们之间的距离不会超过一丈,再难分开。”
黎星斓感到不可思议。
“所以……你说的想要是这个?”
张云涧小狗似的歪了下脑袋。
“黎星斓,如果你不愿意,我就不能锁住你。”
他的神魂契给了黎星斓,如今又将她锁在身边,对他来说,自然是成了彼此的所有物。
黎星斓很难表达现在的心情。
表情变幻了几遭,最后干笑了声。
也对,张云涧连吻都需要她来教,又怎么会忽然无师自通了那种事?食髓知味,起码得有个第一次吧。
但是——
她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张云涧提出请求的当下,她考虑环境,考虑时机,唯独没考虑拒绝。
仿佛与他做/爱是顺理成章的事,他只要的确是那么想的,并且态度坚持,她就会把身体交出去。
谁知原来他口中的“想要”是想要她这个人,把她时刻锁在身边。
合理,很张云涧。
果然不能用普通人的思维去理解他。
“这个……”黎星斓回过神,指了指手腕,“那我们之间的距离超过一丈会怎样?”
张云涧想了想,如实道:“我不知道,我是第一次用。”
“那我们试试。”
黎星斓是个实践主义者,立即准备起身往远处走。
张云涧按住她,自己跃上湖面,凌空而立。
还没到一丈,但他们手腕之间已出现了一条若有若无的淡金色丝线,两端系着彼此。
黎星斓伸手碰了碰,空若无物。
她说:“张云涧,再远一点。”
张云涧才往后退了两步,黎星斓便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地原地消失,下一秒,她猛地出现在张云涧面前,踉跄着扑到他怀中。
张云涧显然也没料到,条件反射地接住她,险些再次落入湖中。
“哇……”
黎星斓轻呼了声,紧紧搂着他脖子。
张云涧笑得满足而得意,抱着她重新回到岸边。
“好神奇,竟然还有这种东西。”黎星斓摸摸自己的手腕,又拉起他的手腕摸摸,“这是哪来的?”
“捡的。”
“捡的?”
“嗯。”
虽听起来敷衍随意,却是实话。
张云涧进入上古秘境后,是出现在一座坟冢旁。
因黎星斓的消失,他很是心烦,原本对探索周围什么的漠不关心,只想尽管去找她,但无意中瞥了眼碑铭,被上面的内容吸引住了。
这是一座道侣合葬墓。
这对夫妻都是化灵后期,陨落在六千年前的雷劫中,他们感情极好,行起坐卧皆在一处,生同衾死同穴。
墓志铭上写满了他们幸福的日常生活,张云涧并不是很在意。
唯有一笔带过的一句,提及了“连枝锁”,说此物是他们特意请一位顶级炼器师所造,二人以锁相连,密不可分,这引起了张云涧极大的兴趣。
黎星斓听到此处,问:“所以你挖了人家的墓?”
张云涧点头。
“他们都死了,还要这个做什么?”
黎星斓摸了摸鼻子,心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张云涧说:“开棺略麻烦了些,其他倒没什么,我在他们腕骨上找到了此物,还有一枚玉简详记了此物的用途,应该是炼器师写了放进去的。”
“这可能是那位炼器大师的得意之作。”黎星斓晃了晃手,“所以哪怕给人家当陪葬品,也不忘署名。”
“那这连枝锁*要怎么解开呢?”她好奇。
少年蹙起眉,沉默不语。
黎星斓笑着捧起他脸:“什么表情啊张云涧,我没说不愿意,只是好奇问一声,假如有什么突发情况,两个人不能离得太近,总要有个解决办法吧?”
张云涧与她对视片刻,乖巧地将那连枝锁的玉简给了她。
黎星斓用神识扫了眼,发现这连枝锁的确神奇,不过也并不是她想的那样万能。
首先,两人相连时须完全自愿,才能成功锁住。
怪不得张云涧说要她愿意。
其次锁住后两人如果超过一丈,一人激发效应后,另一人会传送至身旁,但前提是不能抵抗,且不能相距过远。
至于多远算“过远”,炼器师说,由于他的这对道侣好友并不愿分开,所以他遗憾没机会一试。
至于如何解开,玉简中特意标红——一方死亡即失去效用。
果然是夫妻情深,竟然没有取消之法,不死不解。
她为了弄清楚什么叫做“不能抵抗”,又让张云涧试了几次。
发现这连枝锁似乎与神识相连,非双修二人不可用,因此用神识便能抵御连枝锁产生的影响。
那时张云涧远远立在湖上,连枝锁亮起时,他清晰感觉到黎星斓在用他的神识抵抗他。
他无法形容那时的情绪,但是是一种很不喜欢很惶然的感觉。
黎星斓忽然喊:“张云涧。”
他怔然抬眸,却见她狡黠一笑,下一刻,她那端的连枝锁亮起,将他猝不及防扯了过去。
黎星斓张开手,将面前的白衣少年抱了个满怀,笑得花枝乱颤。
“还怪好玩的。”
黎星斓抱着他倒在草叶堆里,翻了个身压在他身上。
她的笑容倾洒下来,落进他沉渊似的眸。
“虽然不是我以为的那种,现在也不错。”
张云涧一直很没安全感,似乎总担心她会离开。
若是能治好他的分离焦虑症,她很乐意配合。
“黎星斓……”他好奇问,“你以为的什么样?”
她笑了声,伸手扯开他领口,露出锁骨,以及坚实挺阔的胸膛,然后毫不客气地将手覆了上去,指腹打着圈的来回摩挲,甚至探入衣裳下面。
张云涧眸子微微睁大了,目光完全懵怔。
她眼见着他从脸到耳朵,甚至肌肤的每一处都开始渐渐泛红,不禁有种反将一军的爽感。
他呼吸急促起来,胸膛不断起伏着。
“这是……”他声音粘滞,“……什么?”
和亲吻很像,但又不一样。
他一眨不眨地望着黎星斓,竟不可遏地升起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
黎星斓俯下身,搂住他,得逞的笑。
“好了……没什么。”
腰肢一紧,她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用力箍住。
张云涧一向微凉的体温开始升高,身躯逐渐发热起来。
“黎星斓……”
他喊她的名字,在她发间蹭来蹭去,“好奇怪的感觉……”
“……哪里奇怪?”
黎星斓有些后悔自己挑逗过火了。
“难受。”他蹙眉,添了喘息,“像着火了……”
黎星斓清晰贴着他滚烫的身体,以及某种生理反应。
“张云涧……”她心跳起来,尽量不动声色,“你先放开我。”
张云涧不情不愿,但松了手。
黎星斓松了口气,赶紧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