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他看到了灵眠腰间的那枚玉佩，眼神骤然一变。
“怎么了？”
萧峰看着萧淮与奇怪的反应，关切地问了一句。
他总觉得，这孩子有心事。
眠儿也是。
萧淮与轻轻摇头，抬头看着灵眠，眉头微蹙：“妹妹，你可有见到三弟？”
灵眠没有应声。
她缓缓抬起头，与萧淮与四目相对。
眼中情绪翻涌，却又倏然归于平静。
萧淮与心中一紧，看见灵眠的反应，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没有。”
灵眠淡淡一笑，但这笑却不达眼底。
萧淮与眸光一沉，没有拆穿她。
既然妹妹不说，必然有不能说的原因。
“这么大的事，老三竟然不回来看看。”他说着，若无其事地转身，笑盈盈地看向萧峰，“爷爷，等三弟回来了，你可要好好教训他。”
“这么久都不回来看看。”
萧峰慈祥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是该教训教训。”
萧齐珏轻轻摇头，笑着看向萧峰：“爷爷，长安乃是至灵体，等他回来，或许您就打不过他了。”
“哈哈哈，”爷爷仰头大笑，“好，好，我等着长安来赢我。”
“放心吧爷爷，我帮您，三弟一人难敌四手，您说对吧。”
萧淮与一边为萧峰捶背，一边低声笑着，不经意间地将温情和欢乐带入了这片庭院。
萧峰的笑声愈发响亮，脸上的皱纹深深地褶起，目光透过时光的磨砺，依旧透着慈爱与宽容。
“对，对。”
他笑着拍了拍萧淮与的肩膀，“淮儿啊，你这手可真不轻，我这背都快被你给捶断了！”
萧淮与笑得一脸无害：“爷爷，怎么能嫌弃我！”
“......”
灵眠站在一旁，眼底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落寞。
她的视线下意识地投向了三哥的院落——
若三哥在，爷爷和哥哥一定会更开心吧。
“妹妹，”萧淮与的声音将灵眠的思绪拉回，“你不是说要教我控制异火吗？走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灵眠眸色微沉，立刻明白了萧淮与的意思，微微颔首：“好。”
萧峰拍了拍萧淮与落在他肩上的手，笑着摇摇头：“快去吧，异火痴。”
“遵命，爷爷！”
萧淮与嘿嘿一笑，与灵眠一起离开。
.
灵眠并没有回到自己的院落，而是选择来到了萧长安的院落之中。
竹影深深，清雅淡然，院落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
灵眠与萧淮与对坐饮茶，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说话。
良久，萧淮与看着灵眠那有些失神的模样，率先开口：“妹妹，你见到三弟了，对吗？”
“嗯。”
灵眠的声音轻柔而沉重。
萧淮与眸色微沉，握紧手中的茶盏，低头道歉：“妹妹，对不起。”
这突如其来的道歉令灵眠心中猛然一沉。
她抬眸看向萧淮与，眉心蹙起，语气带着几分不解：“二哥为何向我道歉？”
萧淮与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我不该和三弟一起，瞒着你这些事。”
“瞒着我？”灵眠心头顿时一紧，隐约感觉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却极为重要的事情被刻意掩藏了起来。
“什么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意，低却坚定。
这时，窗外的风忽然一动，竹影婆娑，光影在她的脸庞上摇曳不定，像是她心头骤起的涟漪。
她突然意识到，三哥似乎下了一盘很大的“棋”。
而这盘棋的终点，便是为了她。
萧淮与沉默良久，缓缓吐出一句话：
“其实，三弟……就是新月国的国师。”
轰的一声，如雷贯耳。
灵眠瞳孔猛地一缩，心口狠狠一跳，整个人像被定在原地。
她声音有些发颤，难以置信地盯着萧淮与，“你说三哥……是国师？”
她曾经也有过短暂的怀疑，但国师身上没有丝毫易容术的痕迹，甚至连气息都截然不同。
她一度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可如今从二哥口中听到这个真相，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像是拨开迷雾后看到的巨大漩涡，卷着她的心思陷入漩涡之中。
原来那日——她看到的真的是三哥！
而三哥，一直在暗中帮她！
萧淮与眼中满是复杂与愧疚，苦笑一声：“妹妹，三弟也并非要瞒你，他有他迫不得已的苦衷。”
他望向灵眠，缓缓开口。
“三弟在外历练时，误入一个古老的秘境，在那里——他得到了窥探未来的机缘。”
“他用那次机会，窥见了你的命数。”
第272章 与天道斗，九死一生
“预言是——‘与天道斗，九死一生’。”
“三弟为求破解之法，翻阅无数古籍，踏遍整个玄天大陆，终于在一本古籍上发现了一样东西——归愿玉佩。”
“三弟发现，这归愿玉佩竟是萧家的传女之玉，但那时，这块玉佩早已被萧浊影带去皇宫，献给了皇帝。”
“于是三弟修习禁术，以灵脉受损、顽疾缠身为代价，杀了新月国国师，改头换面，取而代之。”
“三弟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他的身份，一方面，他知道你天资聪颖，若你知道他的身份，定然会调查他回新月国的原因。”
“另一方面，三弟...不想让你知道他修习了禁术，每到夜里，那顽疾便会发作，三弟不想让你担心。”
灵眠怔怔地听着，指尖在袖中缓缓收紧，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沉痛感逐渐蔓延。
怪不得...怪不得他身上没有易容的痕迹。
原来他以极高的代价，修习了禁术...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已知她的命运险恶——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为她铺路，做局，布棋。
原来……这一切，早就在他的计划之中。
哪怕是以一己之力，背负着所有秘密和沉重，也要为她改命。
而她，却直到现在才知晓……
三哥，你为什么这么傻...
她的心脏仿佛被人紧紧攥住，疼得难以呼吸。
萧淮与的目光缓缓移向灵眠腰间，声音低哑，“妹妹，你也别怪你三哥了。”
“他许下愿望，为你争夺了一线生机。”
“他只是会昏迷几天罢了，不碍事。”
“哎对了，他呢？他在哪呢？”
灵眠缓缓抬眸，声音有些颤抖：“三哥说——他只是会昏迷几天？”
萧淮与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来，“嗯，我没赶去帮你，就是因为去替三弟拿这块神玉。”
“有了这块神玉，禁术的影响便会被清除，三弟不必忍受顽疾之痛了。”
灵眠的心脏猛地一紧，仿佛有什么重物砸中她的胸口，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萧淮与看着她那微微变色的脸，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却并未多想，依旧微笑着安慰道：“妹妹，不用担心，三弟的情况好得很，很快他就能恢复过来。”
灵眠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声音低沉而沙哑：“二哥，三哥他……”
她停顿了下，缓缓地说道：“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恢复。”
萧淮与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
看着灵眠的反应，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妹妹，三弟出事了对不对。”
他猛然站起身来，情绪激动。
对啊，三弟为何坚持让他前几日为他寻得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