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鸢看着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只觉得脑袋嗡嗡。
她强打起精神,走到两人中间,试图缓和这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
“好了,都别吵了,当务之急是取到‘天泪’,拿到乾坤鼎。”玖鸢的声音虽有些虚弱,却带着一股霸气。
南疆巫师微微点头,他上前一步,指着天空中逐渐清晰的巫咸古星象图说道:“这窥天星象现世,预示着一场大祸即将降临。日月晷异动,虚影频出,皆是天地间的不祥之兆。若不能尽快找到破解之法,怕是天下苍生都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众人听了巫师的话,神色皆是一凛。
萧烬收起噬魂刃,神色凝重地看向天空:“如此看来,这哀牢山之行是势不可挡了!”
巫师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只是这哀牢山,神秘莫测,传闻中布满了各种未知的危险,可如今为了破解这危及天下苍生的困局,似乎也只有去。”
“我去!”
此话一出,众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翊衡。
那南疆巫师,原本眯着的眼睛瞬间瞪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嘴巴微张道:“陛下,你也去?您可是一国之君呐!”
南疆巫师苦笑着说道,“您这一走,朝堂之上可怎么办?这国家大事堆积如山,没有您坐镇,怕是要乱套了呀!”
翊衡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说道:“朕会妥善安排好的,朝堂之事自有大臣们处理,再说还有太后。朕这一去,也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回来之后,定能让我朝更加繁荣昌盛!”
南疆巫师心想:“滇南的叛军都快打了家门口了,还繁荣昌盛?还安排?你有多久不早朝了?这家底都快被搬空了,还在此大言不惭!”面上却说:“陛下,您这想法固然是好,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呀!如此,那些乱臣贼子以为我朝群龙无首,趁机来犯,那可如何是好?”
翊衡哼了一声,说道:“朕的国家岂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朕已经在边境布下了重兵,谅那些他国也不敢轻举妄动!再说了,朕此去哀牢山,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绝世神兵,到时候回来,让那些宵小之徒见识见识朕的厉害!”
南疆巫师心想:“这红豆蛊虫着实厉害,这样子虚乌有的事情也能在陛下的脑子里留下深刻的印象,看来,纸是包不住火了,还是现在和主人说了。”
于是,他来到玖鸢身边,小心翼翼说道:“主人,这都是老朽的错,许是那蛊虫在作祟,老朽已经改过好几个咒语,都没有太大效果。”
玖鸢会意地点点头,走到翊衡面前说:“翊衡哥哥,鸢儿如今身上还有伤,一时还不能动身,方才是萧公子用真气帮鸢儿疗伤,你莫怪他!”
“疗伤?”翊衡的语气带着浓浓的醋意,他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萧公子。
玖鸢听出翊衡语气里的“小气鬼”,故意夸张道,“要不是萧公子,我可就见不到翊衡哥哥啦!”
翊衡被她噎了一下,一时语塞。
“孤男寡女,如此疗伤,下不为例!”他最终还是憋出了这么一句,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
“多亏了萧公子的真气,已经好多了。”玖鸢说着,又看向萧公子,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萧公子微微一笑,拱手道:“大祭司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翊衡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里更不是滋味,一股无名火蹭蹭地往上冒。
“既然伤势已无大碍,那便回府吧。”翊衡说完,一把拉过玖鸢的手,转身就走。
“翊衡哥哥,你慢点!拽疼我了!鸢儿伤还没好呢!”玖鸢在吸收了萧烬体内的凤凰火焰后,能自行调理内体,只不过感觉两种不同的凤凰火焰有时会相冲。
翊衡这才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停下脚步,眉头紧锁。
“伤哪里了?”
玖鸢揉了揉被拽疼的手腕,嘟着嘴道:“这里!”
翊衡看着玖鸢被拽红的手腕,眼神瞬间柔和下来,满是心疼。
他轻轻捧起玖鸢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吹着,“都怪朕,一时心急,没注意分寸。”声音里带着一丝懊恼。
“没事啦,现在不疼了。”她轻声说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掌印太监”在后面跟着,一胖一瘦不禁对视一眼。
这时,一个女声幽幽响起:“这陛下脑子里的蛊虫,怕是难治!”
男声紧接着响起:“我看这更荒诞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女声追问道:“什么事情?”
男声道:“你问我,我问谁呀?”
女声轻哼一声道:“人家的事情少管,我们还是想办法如何把‘七宝璎珞’弄到手交差。”
胖天兵一听,”掌印太监“猛地一拍脑门,眼睛瞬间瞪大,连声说道:“对对对,你看,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呢?”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匆匆跟随在皇帝身后.......
第62章 养子不如亲生的
落日余晖的最后一缕阳光打在皇宫楼阁的飞檐上,华灯初上,永寿殿的琉璃宫灯在这暮色中散发着幽幽的光。
玖鸢挣脱翊衡的手不开心地说道:“鸢儿不去,不想见那毒妇!”
玖鸢猛地转过身回走,差点与跟在后面的“掌印太监”撞了个正面。
“啊!”
“掌印太监”被这突如其来的转身打了一个照面,一男一女的声音同时从“掌印太监”发出,玖鸢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她迅速稳住身形,瞥见“掌印太监”眼神闪躲,额头上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玖鸢心想:“明明这声音里有一男一女,莫不是我方才听错了!”
“掌印太监”心下一惊:“遭了!让这妖女看出来就活不成了!”
于是,“掌印太监”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地说道:“祭司大人……方才奴才走路没留神!该死!该死!”说着一个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这一巴掌不偏不倚打在了瘦天兵的脸上,只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啊”了一声,胖天兵看瘦天兵还要说话,连忙传音给他:“再叫老子就把你坐在屁股底下。”
由于这段日子,宫里各种美食,胖天兵贪吃,这“掌印太监”的肚皮又厚了一圈,隔着厚厚的肚皮,传到玖鸢的耳朵里就成了饥肠寡肚的咕噜声。
玖鸢反而“噗嗤”一笑道:“肚子饿了就别跟着了!”
“掌印太监”得了令,忙不迭地磕头谢恩,一边起身一边满脸堆笑,那褶子都快挤成一朵花了:“哎呦喂,咱家这肚子啊,就跟那调皮的孙猴子似的,一刻都不安生,吵着要吃御膳房新做的翡翠虾饺呢!陛下、祭司大人,那咱家就先告退啦!”说着,还不忘像模像样地拍拍肚皮。
翊衡看到玖鸢笑了,心情也好了许多道:“公公您可快些去,晚了保不准连个虾壳都捞不着喽!”
“掌印太监”脚底抹油就要开溜,刚走两步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折回来一脸谄媚地说:“陛下,祭司大人,您二位慢慢逛,有啥吩咐,随时叫人招呼一声,咱家保准比那离弦的箭还快,嗖的一下就到!”
翊衡嘴角微微上扬,摆了摆手:“知道了,去吧。”回头看见玖鸢面若桃花,笑盈盈的模样,就有点“撒娇”地说:“鸢儿就陪朕见见未来的婆婆呗!”
玖鸢翻了一个白眼道:“谁要做那毒妇的儿媳妇,本祭司从小就与她八字不合,要不是看在翊衡哥哥的份上,我早就……”
翊衡听玖鸢说是看在他的份上,这言下之意就是在意他的感受,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这股暖流被“红豆蛊虫”迅速捕捉到了。
“哇!这天底下还有这般美味的食物。”
原来这宿主对玖鸢的情都会转化成“美味的食物”,这“红豆蛊虫”也是一只贪吃虫,自从跟了翊衡以后,已经成功变成一条“贪吃蛇”盘绕在翊衡原来的神经系统上,新的神经系统在不知不觉中生长。
“哟,我当是谁呢?”随着这声音,一位身着华服、面容威严的妇人缓缓从内殿走出,正是太后,身后跟着丫鬟彩月。
太后眼神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玖鸢身上,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哼,这就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妄图勾引我儿的狐媚子?”太后冷冷开口,语气中满是轻蔑。
玖鸢心中怒火中烧,她毫不畏惧地直视太后的眼睛,说道:“太后娘娘,话可不能乱说。本祭司还用得着去勾引谁吗?倒是谁呀,连黄鼠狼都不放过。不过呀,这黄鼠狼给鸡拜年,从来都是不安好心的。”
太后脸色骤变,她指着玖鸢,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妖女,骂谁呢!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翊衡见状,连忙挡在玖鸢身前,大声道:“母后,不可!鸢儿她一定是中了蛊虫之毒,胡说八道!”
玖鸢和太后向来不和,一见面免不了一番争吵,这两个要是真做了婆媳,怕是史上最可怕的婆媳。
寻常百姓家的婆媳大战顶多也就是摔个碗什么的,这一对“婆媳”要是真干起来,那可是要动用军队的。
玖鸢瞪了翊衡一眼,翊衡立马不敢说话。太后心想:“这还没过门就管上了,这以后要是做了皇后,还指不定在本宫头上作妖,不行,今天非得把这妖女的‘妖气’压下去不可!”
还没等太后想到对付玖鸢的方法,她就开口道:“我的脑子倒是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虫虫,倒是这陛下脑子里的‘蛊虫’从何而来,某些人心里比谁都清楚!”
太后听到“蛊虫”二字,眼神明显一慌,但很快又恢复镇定,冷笑道:“荒唐!哀家贵为太后,岂会做这等下作之事?定是有人故意挑拨我们母子关系!”
玖鸢眼尖,分明看见太后那保养得宜的面皮狠狠抽搐了一下,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狸猫,却还强装着端庄模样。
玖鸢嘴角浮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不紧不慢地福了福身,声音清脆却又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太后娘娘,小辈岂敢无端污蔑晚辈?只是这蛊虫之事,证据确凿,不由得娘娘不认。若不是事关重大,祭司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在太后面前信口雌黄。”
玖鸢在太后面前从来都是自称“本祭司”,初来乍到时,也曾经把她看作是亲人,还亲切称呼她娘娘,在她面前也自称过“鸢儿”。可是,自从九岁那年,玖鸢险些命丧这个毒妇之手,自此以后,玖鸢便不再见她,就算是真见了,也就免不了看不顺眼,说些难听的话。
自从先帝驾崩以后,越发不相往来。
玖鸢一直深深地怀疑这先帝就这样莫名其妙驾崩了,头天还好好的,这人说没了就没了,只是她一直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
太后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转瞬又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衡儿,你要为母后做主呀!”说着还抽泣起来,心想:“你这妖女,再落在我的手里,看本宫不活剥了你的皮!”转而向翊衡哭诉道:“哀家一心为了这江山社稷,为了皇帝的安危,又怎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呜呜......”
“太后怕是在心里骂了一千遍‘妖女””玖鸢清清嗓子道,目光凝视着太后道:“太后心中的妖女真有这般通天的本事?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了这蛊虫的秘密。娘娘贵为太后,却还是不放过养子。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养子怎么和亲生的比嘛,不是吗?”
这“养子不如亲生的”,一语戳中太后的心。
太后听闻这话,哭声戛然而止,眼中寒光一闪,死死地盯着玖鸢,那眼神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你这孽障,休得胡言乱语!皇帝自小由哀家抚养长大,哀家待他视如己出,怎会有半分亏待?你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却在这儿信口雌黄,挑拨我们母子关系,到底是何居心?”
玖鸢不卑不亢,迎着太后那凶狠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若太后当真问心无愧,又何必如此大动肝火?我本一介草民,哪有什么居心,不过是看不惯这世间的阴暗之事罢了。自陛下登基以来,太后您便事事插手,朝堂上下都有您的眼线。如今为了掌控陛下,竟使出这等下作的蛊虫手段,难道这就是太后口中的‘视如己出’?”
“放肆!”太后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的珠子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朝堂之事,岂是你能随意置喙的?哀家辅佐皇帝,是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固,为了祖宗基业的传承。至于那蛊虫,不过是你凭空捏造的污蔑之词,妄图诋毁哀家的名声。”
玖鸢微微皱眉,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太后娘娘,有些事不是您矢口否认就能掩盖过去的。这蛊虫之事,我已掌握了足够的证据。陛下近来时常被噩梦纠缠,精神恍惚,这都是蛊虫在作祟。若不是我机缘巧合发现,只怕陛下还会被蒙
在鼓里,继续受这蛊虫的折磨。”
太后冷哼一声,满脸不屑:“证据?你能有什么证据?不过是几句胡言乱语,就想定哀家的罪?你太天真了。”
玖鸢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制作这‘惑心蛊’需要一味极为珍稀的药材,而整个皇宫,只有太后您的慈宁宫才有这个势力。若太后觉得我是在诬陷,不妨让人去慈宁宫搜上一搜,到时候真相自然会水落石出。”
话音刚落,一群侍卫便手持棍棒冲了进来,将玖鸢团团围住。
玖鸢却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地说道:“太后娘娘,您这是心虚了吗?不敢直面事实,就想杀人灭口。可您别忘了,陛下还在此!”
太后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震,原本抬起的手也缓缓放了下来。
她知道,今日若真杀了玖鸢,事情只会闹得更大,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哼,暂且饶你这一次,若你再敢胡言乱语,休怪哀家心狠手辣。”
玖鸢微微福身,不紧不慢地说道:“太后活到现在,饶过谁?”
玖鸢每每看见太后,就想起先帝,在玖鸢的心里,先帝就像”父亲“一样,而他却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玖鸢心有不甘。
玖鸢再也不想多看这个”毒妇”一眼,她刚要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