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咸族十年一度的净世祭典,用以净化世间污浊,祈求神灵庇佑。”造化小儿解释道,“不过嘛……这所谓的净化,可不是什么好事哦!”
萧烬的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紧紧盯着祭坛上的火焰,只见火焰的颜色越来越深,渐渐变成了令人作呕的暗红色。
空气中也开始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萧烬看到祭坛上的火焰越烧越旺,那些巫咸族人的吟唱声像远处传来的海浪声,一浪高过一浪。
声音由远及近,层层叠叠,一声大过一声,萧烬感觉耳膜都快炸了,他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却发现一旁的玖鸢若无其事,这些声浪对于她来说就像听一首曲子,像是烟酒嗓唱出来的老情歌。
这可是巫咸族古老的歌曲,她也还是第一次听到。
萧烬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声音吞噬。
“怎么样?是不是很震撼?”造化小儿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哦!”
渐渐,萧烬受不住声浪的冲击,意识逐渐模糊不清。
此时,一旁的玖鸢,素手轻抬,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运气,周身气息开始凝集。
她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地朝着萧烬涌去,给萧烬输送真气。
她的眉头紧紧蹙起,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打湿了鬓边的发丝,却浑然不觉。
这般毫无保留地消耗体内真气,对玖鸢而言,无疑是在刀刃上跳舞,危险至极。
稍有不慎,她自身的经脉便会遭受重创,甚至有性命之忧。
可此刻,她不想让萧烬堕入空虚,因为一旦意识耗尽,灵魂就会坠入空虚,就会灰飞烟灭。
那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哟,这傻姑娘,为了这小子,连命都不要啦,可真是感人至深呐,只可惜,这般飞蛾扑火,到最后说不定落得一场空哟!”
就在这时,祭坛上的火焰突然熄灭了。
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
萧烬的意识恢复了,心猛地一颤。
“喂,你为何要消耗真气来救我?不要命了?”萧烬朝玖鸢怒吼道,“快停下!”
“我没事!你怎么听首曲子就迷失自己了呢?”玖鸢还不忘打趣地说道:“那个声音奶声奶气的家伙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要尽快摆脱眼下的幻境。”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我不是人!”
玖鸢周身气流翻涌,双手结印,将那磅礴之气如百川归海般,稳稳纳入丹田说道:“不是人就好说!”
那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瞬间变成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道:“还是先看看再说不迟!”
伴随着一阵击鼓声,巫咸族长举起手中的权杖,又落下,震耳欲聋的鼓声立刻停止。
“时辰已到,献祭开始!”
巫咸族长一声令下,两个身形高大的祭祀,一左一右,拖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扔在了高高的祭坛之上。
萧烬瞳孔骤缩,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那人,是他的父亲,萧景淮!
那个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以罪人血脉,镇压地脉!”
“爹!放开我爹爹,他何罪之有!”萧烬嘶吼一声,想要冲上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制。
祭坛四周,巫咸族的祭祀们吟唱着古老的咒语。
萧烬拔出噬魂刃,仰天长啸,声音凄厉,响彻云霄。
“不!”
噬魂刃的刀锋划过黑暗变成火花落下,消失。
“没用的,这是幻境。看到了吗?这就是所谓的净世祭典!”造化小儿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用活人的血肉,来喂养那些所谓的‘神灵’!真是可笑至极!”
萧烬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眼中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你到底想干什么?”萧烬咬牙切齿地问道。
还是那个浑厚的声音道:“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真相而已,面对总比逃避强。”
玖鸢说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这样的假象,这样的幻境到处都是!”
还是那个浑厚的声音:“你们不必相信幻境,更不必相信我,你们只要相信自己的心。想要解开你们的诅咒,就必须直面过去的痛苦!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真正地走到一起!”
瞬间,那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姐姐,下次见面可不许让我失望!哦,对了,也许你们深情的吻就能打开封印,走出这里。别忘记,要真心!”
“你!你出来!”
“有种出来,说清楚!”
无论玖鸢怎么喊叫,那个声音就这样消失了.......
第43章 两个赌气的火球
萧烬用凤凰火焰打了一个火球把自己关在里面,玖鸢也用凤凰火焰打了一个火球,她倒不是为了赌气,而是想在这浩瀚无垠的书籍里找到除了接吻以外,别的能打开封印之法。
虚空中,两个巨大的火球遥遥相对,像两颗燃烧的星辰,散发着灼热的光芒,周围的空间都隐隐扭曲。
玖鸢传音给萧烬道:“喂,你还真信了那幻境,那不过就是别有用心者挑拨我们的伎俩。”
火球里传来萧烬闷闷的声音:“别吵!不见,就是不见!”
“不见就不见!谁稀罕!”玖鸢也来了脾气,玖鸢心想:“我就不信除了接吻就没有别的方法。”
男女就是一对冤家,都爱赌气。
男人赌起气来,就没女人啥事了。
于是,玖鸢在火球里研究起古籍来。
这两个火球就各自在自己的世界里呆着,天空恢复了平静,星辰恢复了秩序。
凌霄宝殿之上,天君捻着胡须,原本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他抬眼望去,只见天空中那交相辉映的双生火焰已然消散,星辰运转,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天君坐在云端,难得他今天心情好。
他看着满天的星辰,感叹道:“天道深不可测!”
再说笔趣阁内,彩月亲眼目睹了萧烬被阵眼吞噬,消失的整个过程。
她心头一紧,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转身,朝着阁楼深处快步走去。
彩月一路小跑,来到太后寝宫。
“主人!”彩月走到女子身后,恭敬地施了一礼。
太后又在涂指甲,一天二十四小时,除去睡觉和吃饭的时间,她几乎都是在涂指甲,彩月有理由相信自己的主人爱惜她的指甲胜过爱惜她自己。
太后放下毛刷,抬起头,朱唇轻启,问道:“可有消息?”
彩月不敢隐瞒,连忙将刚才在阁楼上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女子。
“你说,那萧烬被阵眼吞噬,消失了?”女太后听完彩月的叙述,黛眉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奴婢亲眼所见,绝无虚言。”彩月连忙说道。
太后冷笑一声道:“这萧烬,终究还是过不了情关。”太后得意地说,“看来,现在就只剩下翊衡那小子了。”
“主人,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彩月小心翼翼地问道。
太后收回目光,转过身来说道:“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传法师来见本宫。”
“奴婢明白。”彩月连忙应道。
“下去吧。”太后挥了挥手,重新拿起毛刷子刷指甲,她看不上别人刷她的宝贝指甲。
片刻之后,南疆法师就来到太后的寝宫,平日里,要是太后不召唤他,他就躲在自己的暗室里研究“美颜霜”,这次,他算是挣得盆满钵满。
“娘娘吉祥!”南疆法师尖着嗓子,朝太后行了个礼。
太后凤眼一挑,压低声音:“那口诀不要出错了!”
法师笑眯眯说道:“娘娘放心,不会错!就算错了,还可以再改!”
“皇上最近怎么样?”太后转后问彩月。
“皇上性情大变!”彩月小心翼翼地回答,“听说喜怒无常,动不动就摔东西,奴才们都小心伺候着呢。”
“哼,哀家倒要看看,他能撑到几时!”太后冷笑一声,在彩月的搀扶下,进了翊衡的寝宫。
龙床上,翊衡双目无神,像个提线木偶。
太后给法师使了一个眼色,清了清嗓子,念起了咒语。
法师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翊衡的反应。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翊衡依然呆若木鸡。
“大师,你这咒语……是不是过期了?”太后有些不耐烦了。
法师擦了擦汗,连忙解释:“娘娘稍安勿躁,这咒语讲究的是循序渐进,慢慢渗透。要不,咱换个猛一点的?”
说罢,又换了个更长的咒语。
这次,翊衡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变化,他缓缓起身,对着太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三个大礼。
“母后大人在上,儿臣恳请母后垂帘听政,代掌玉玺,以正朝纲!”
太后闻言,心头狂喜,那笑容险些暴露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还好她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那演技自然是不必说的。
她迅速收起笑容,满意地看了一眼法师,故作推辞道:“皇儿这是说的什么话?哀家不过是个深居后宫的妇道人家,向来只知在这后宫之中摆弄些花花草草,哪懂得朝堂之上的那些事儿,代掌玉玺的重任,哀家实在是担当不起啊,皇儿还是另寻贤能吧。”
翊衡一听,再次俯身,道:“母后这是哪里的话,朝堂之上,满朝文武,有谁不知母后聪慧过人,儿臣登基时日尚短,诸多事务还需母后多多提点,若没有母后在旁掌舵,这朝堂之舟,怕是要在那惊涛骇浪里迷失方向了。还望母后念在江山社稷的份上,莫要再推辞。”
太后听了,心中那股得意劲儿都快溢出来了,可嘴上还是不松口:“皇儿啊,这朝堂之上,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哀家若是贸然插手,难免会被人说三道四,说哀家牝鸡司晨,乱了朝纲。哀家可不想落下这千古骂名,让后世子孙戳着脊梁骨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