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物便是她的定制版传讯器,一只很可爱的萌版猫咪,团窝,小爪捧着尾巴尖儿,通体如透光的橘红色琥珀,头背处暗金花纹。
“好可爱的小花猫。”扈轻惊奇又喜欢,爱抚不停,“你们的传讯器都这么好玩吗?”
完胜灵修那普普通通的玉佩啊。
“这是逐日虎。当年创建双阳宗老祖的伴生兽。我们都是用这个的。”
一位师兄唰的拿出自己的传讯器。一只深红带浅黄纹、攻击力十足、狰狞吓人、一点儿都不胖乎乎都不萌的凶兽…
然后其他所有人都掏出自己的,全是炸毛吃人形象的凶兽…
看看自己的萌猫再看看那老些凶兽,看看凶兽再看看萌猫。话说,不管是萌还是凶,都看不出来这是老虎好吧!
这个双阳宗,还有多少惊喜等着自己?
“师妹,快放一缕你的神识进去。”
扈轻啊啊,抽出一丝细细的神识没入萌猫身体,传讯器亮了亮,倏忽手上一空。
“师妹,我来加我的联系方式,备注姓名了啊。还有峰头,还有我师傅。回头让我师傅也来加。我去,你这传讯器是咱双阳宗最好的,能把所有人都加进去。这事就交给我吧,保证一个不落完成任务。”
扈轻徒劳伸手:“不、不是,那个、那什么…”倒也不必加所有人吧?
没用,她的意见不重要,好不容易有个亲亲小师妹,当然要所有人大家一起来保护呀——主要是所有人盯着,她就飞不了!
扈轻无力的放下手,感觉自己就是那煮熟的鸭子。
反正直到天黑,她的传讯器都没回来。她本人只是在不同的师兄的陪同下欣赏欣赏风景,天一擦黑,宗主那边派人来接,竟然是一队八个女孩子。
扈轻很不礼貌的指着人家说:“她们也是女孩子呀。”
然后大家告诉她,这些女孩子,严格来说,不算双阳宗的正式弟子。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武修的路子,就像灵修那边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大仙门做弟子。双阳宗里除了正规弟子外,还有很多打工人。宗门这么大,事务这么多,弟子们修行时间都不够用呢,当然得雇人来干活啦。
也是促进大环境就业嘛。
扈轻被迎着、送着、晕乎乎的到了宗主峰…的半山腰。宗主峰很高,高得刺破云海看不见顶。据说,云海之上,身份足够才能进去,一众弟子的活动范围在云海之下。即便云海之下,也不是人人都能随意进出的,这可是双阳宗的权利之峰。
半山腰的位置,在云海之下半截的一半还略下。扈轻一点儿都没觉得怠慢,她看得清清楚楚,整座主峰是一片小山脉,从下而上,囊括了所有的温度带。至少,她被安置的地方树是绿的水是流的,纵目上望,植被从浓密到稀疏到绝迹,裸露的大岩石峥嵘险峻,与山体相撞的云层似潮起潮落,煞是壮观,豪迈。
这里生长出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风骨吧。
她的洞府,竟然出奇的精致,看建筑的痕迹,并不是新落成。
八个侍女恭敬有礼,行云流水的安排她梳洗歇下。
真梳洗。
坐在凳子上被人执镜梳头,她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别提多别扭。倒不是享不来那福气,在现代的时候美容按摩全脱了她也不怵,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别人的手指头一靠近,她脑子里全是致命大穴,按哪个都会死。
好在过程很快,她坚决拒绝这些女子给她涂香膏的请求,决定明天一定要送走她们。不敢用。不习惯。
床垫软软的,被子香喷喷的,帐子是绣花的,床头是燃香的。
太诡异了。这里跟双阳宗的氛围一点儿都不搭。
扈轻翻了个身。
绢布:“没人监视。我陪你说会儿话?”
扈轻:“没人能发现你吧?”
绢布:“绝对没有。”
扈轻不放心:“要不然你进空间,反正我看到听到什么你都共享。”
绢布:“放心,一旦发生什么我能及时脱身。”
听此,扈轻眯了眯眼:“你能从绢布这个壳子脱身?”
“啊,那倒不行。只是我恢复了点儿实力,”绢布咳咳,低调又炫耀:“你把我撕开,分两边放吧。”
第306章 绢布乾坤
啥?
撕开?分裂?无性繁殖吗?
扈轻惊悚,我是养了一个什么奇特生命体吗?
感知到她的情绪,绢布黑线:“你又瞎想什么。我本来就分乾坤两面,之前受伤过重才双体合一。现在你实力提升,我受益,乾坤可以分开了。”
扈轻惊呆:“分乾坤?你当我是盘古你是混沌吗?”
绢布好生无语:“你好大的脸,我就一器,你就一人,还敢跟盘古神比肩。你进识海,帮我分开。”
扈轻犹豫:“会不会搞出动静来?会不会惊动别人?”
绢布不耐烦:“我能比你没脑子?不会!你只需要把我揭开。赶紧的,我都准备好了。”
嗬,小东西脾气越来越大了。
她躺好闭目。如今她并不能身体和神魂很好的各行其是,只有一方才能占据主动权。如果只是一些小事,双方可以同时做,比如修炼、正常活动的时候,神魂可以去做不同的事。但当战斗的时候、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身体和神魂也要保持一致。
等春神诀再升级,她就可以给神魂更大的自由度,甚至分出新魂来去做完全不同的事情。
眼下,神魂掌握主动权,身体自行警戒。
绢布果然已经准备好,在识海里将自己完全铺开伸展,之前它身上红一块绿一块紫一块白一块的,各个颜色块都艳丽得刺眼,毫无规律和美感的堆积着,丑得没眼看。所以扈轻才喜欢把它拧成条当绑带。现在的绢布,虽然仍是那么多色块,却似洗去铅华,每一块颜色都变得柔和起来,铺在一起,流光溢彩煞是动人。
且此时的绢布厚了些,以前是丝织成的纱,现在,是绸缎,是锦。
血煞珠魔皇令无情丝围观。
扈轻撸了撸袖子:“跟剥纸一样剥?”
双层的吧?
绢布动了动,泛起一层柔光:“对,剥吧。”
剥纸,这活儿她熟啊。应该说,上过学的都熟。毕竟小学时候课本啊、作业本啊,人走神的时候总喜欢手里捻着点儿什么嘛。那种厚一些的纸,能完整的播下一层来可是可以炫耀一整天的事呢。
哦,她没炫耀过,她没关系近的同学,都是看人家炫耀了。
这会儿,可轮着她了。
扈轻摩拳擦掌来到一角旁,眼珠子泛绿的模样让绢布心肝发颤:“你轻着点儿啊,我可是会疼的。”
“放心放心,我有经验。”
经验?你有什么经验?剥妖兽皮吗?那都是死的我是活的!
扈轻虔诚的左手托着绢布的角,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捏着角尖尖,捻了下,又捻了下,捻啊捻,捻啊捻。
绢布提心吊胆,后来见她捻个没完那口气憋得不上不下,忍不住生气:“揭啊,你干啥呢?”
扈轻才回过神来:“别说,你泡发后手感真好,让我再捻一会儿吧。”
绢布:“我都被你捻起皮了。快点儿给我揭开。”
血煞珠凑热闹:轻,你揭开一点点,我钻进去,库吃垮啦我给他撞开。
魔皇令把自己横着:“拿我,破开他。”
无情丝也奉献自己:还是我来,我细,绝对不拖泥带水。
绢布:这是争着抢着把自己割两半吗?恨我至此吗?
扈轻可舍不得让他们抢了这好活计,捏起上头分开的一层,缓缓的揭开一块,又不动了。
绢布那个恨哟,要不是器不能对自己动手,他早亲自把自己撕两半了。
愁死我了啊啊啊!
总算,天亮之前,他终于分成两半。
一手一张绢布,扈轻看看这边看看那边,再看看那边看看这边:“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等你成为天品就知道了。”绢布说话硬邦邦,还在生气。
扈轻说他小气:“好伙伴,彼此贡献嘛。我都不介意我脑子里塞块布。”
绢布气哟:“那我是不是还得感恩你八辈祖宗。”
啧啧啧,都拉出祖宗来了还能是什么好话?气量狭小。
绢布:我狭小?我狭小?我给你那么多东西都没堆出个天品来!你个废货。
现在他本事长了,敢在心里骂扈轻不让她觉察了。
但扈轻本能知道他肯定在骂她,苦于没证据,两手一伸:“哪个乾?哪个坤?哪个在跟我说话?你的灵呢?你的灵还不能凝形吗?你行不行呀?”
绢布冷笑:“我行不行不是要看你行不行吗?”
扈轻一噎:“不是,你一个器灵,敢骂主了是吧?不想干就走。”
绢布继续冷笑:“你也就只能拿这个威胁威胁我。有本事你把我分出去啊。”
扈轻:“有本事别赖着我。”
绢布:“有本事分我啊。”
“有本事别赖着啊。”
“分啊。”
“别赖啊。”
“分啊。”
“别赖啊。”
围观群众觉得好无聊,不都是仗着对方不能把自己怎样样嘛。幼稚。
等等——
扈轻不能把绢布怎么样,绢布也不能把扈轻怎么样,但!扈轻可以把他们怎么样!
这一刻,三只心意空前相通:我们得做点儿什么,让扈轻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忙于吵架的扈轻并无觉察他们心思,吵到外头动静传来,急忙停下,把两片绢布一抖。
绢布飞快道:“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