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小男孩摇头，他说：“我要见奶奶。”

　　余星被机器人抱着来到了陆圣雨书房的门口，机器人管家拦在门口，见她到来，就道：“主人正在会客，小少爷您不能进去。”

　　“哦。”只要能见到陆圣雨就行了，余星不着急，她很乖巧地挣脱机器人的怀抱，站在一旁道：“我就在这里等奶奶。”

　　她没等一会儿，书房的门竟然打开了，门口传来一个苍老女人的声音，“你走吧，我对你无话可说。”

　　余星赶紧探头去看，就看见了一个穿着靛蓝色版型奇怪衣服的老奶奶。那衣服看起来眼熟，和画像上库兰的衣服很像，但是更加简约。老奶奶的年纪看起来和苗蓬尾差不多，头发完全雪白，虽然脸上都是皱纹，但是很有气质也很有气场。

　　“陆老。”门里传来了最高行政长官的声音，“您不必以这种态度对我，我们的心都是一样的，都希望联邦能越来越好。”

　　余星走过去，她现在个子很矮，只到陆圣雨大腿。仰着头想看看两人在说什么，忽然一双大手伸过来，将余星抱了起来。

　　余星：“？”

　　抱她的人是最高行政长官，他一手抱着余星，一手在余星的脸蛋上捏了两下，笑着说：“云旗都长这么大了呀，真可爱。”

　　陆圣雨冷冷看着最高行政长官，长官陪着笑脸，又将书房的门关上，抱着余星道：“陆老你要知道，二十五城的惨剧随时都有可能再发生，可能在任何城市，也可能在一城，你真的要坐视不管吗？”

　　陆圣雨深深吸了口气，她说：“不是我坐视不管，是我没有办法。你应该查过，我跟苗蓬尾已经好多年没见了，上一次见面也是不欢而散。我和他的理念不同，我不赞同他的做法。之所以没有拆穿他，只是因为还有一些年轻时候的情分而已。”

　　最高行政长官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忽然冷笑道：“您真的没有再见过他吗？据我所知，前年他儿子来一城办事，还来拜访过您。”

　　陆圣雨怒道：“那只是做晚辈的来拜访长辈！”

　　陆圣雨明显被气坏了，脸色都涨红起来，她指着门道：“你给我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最高行政长官注视了陆圣雨一会儿，放下余星，之后理了理袖口，推开门大步走出去。

　　在门关上之后，陆圣雨一口按着心口，在椅子上坐下，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喘了一会儿，微微偏头对余星道：“别怕。”

　　“云旗别怕，到奶奶这儿来。”她招了招手。

　　过了一会儿她发现书房里除了自己一点动静都没有，抬起头，发现孙子还站在门口的位置，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第172章 库兰之死

　　那根本不是一个四岁孩子的眼神……

　　陆圣雨惊疑不定地盯着余星，余星想了想，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像个乖孙子一样走到陆圣雨身边。

　　她还没想好怎么对陆圣雨说。

　　陆圣雨望着贴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她低着头，一手轻轻放在孩子的脑袋上。想了想，陆圣雨问：“宝宝，饿了吗？”

　　余星抱着陆圣雨的大腿摇了摇头。

　　陆圣雨眼睛一闭，屏住呼吸问：“你是谁？”

　　“咦？”余星仰着头，惊讶地看着陆圣雨。

　　“你不是我孙子云旗。”陆圣雨非常肯定地与余星对视，“他最讨厌别人叫他宝宝。”

　　余星：“……”

　　好家伙，这老奶奶真够贼的。

　　余星只好放开陆圣雨的大腿，后退两步，一改之前的乖孙子模样，用四岁小孩的稚嫩声音道：“没错，我不是你孙子，我只是暂时控制了他。”

　　陆圣雨目光阴沉，“你……”

　　“别担心，他不会有事。”余星连忙道：“我只是想见你，问你一些事情。”

　　陆圣雨虽然老，却一点也不糊涂。她深深喘了几口气冷静下来，拉开椅子坐下，冷声道：“据我所知并没有这样的神技，你是紫月的信徒？”

　　“那不是。”余星摆手。

　　她刚想直入主题，就听陆圣雨点头道：“那你就是余星咯。”

　　余星：“……”

　　余星张了张嘴，心说我已经人尽皆知了吗？这好像是我第一次来一城吧？

　　“有一个既不是紫月信徒，也不像月神信徒的人叫余星，她有控制人的能力。”望着余星惊讶的样子，陆圣雨气定神闲道：“联邦高层都知道你的存在。”

　　好吧，余星摸了摸鼻子，心说做名人就是这点不好。

　　“没想到你会来找我。”此时陆圣雨反而不担心了，她饶有兴致地问余星，“你想问我什么？”

　　余星往前走了两步，她现在附身在四岁小孩身上，很容易累，她也想坐椅子。但是椅子太高了，她的小短腿爬上去有点困难。

　　爬到一半，陆圣雨出手一把搂住余星，将余星放在自己腿上。

　　如果此时有别人进来，就会看见这奶慈孙孝的温馨一幕。

　　“说吧。”陆圣雨笑眯眯道。

　　“额……”余星莫名有点尴尬，她说：“我想知道库兰的坟墓在哪里？”

　　饶是陆圣雨猜测了很多余星可能问的问题，都没想到余星会问这个。一时间她愣住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什么？”

　　“库兰的坟墓在哪里？”余星又问了一遍。

　　“这……”陆圣雨觉得有点荒谬。

　　“你不知道吗？”余星皱眉道：“你也是从那个黑暗时代走过来的人，曾经也是联邦高层，怎么会不知道库兰的坟墓在哪里？”

　　余星心说我可不是好骗的，她道：“你可别糊弄我，我知道库兰是死了，根本不是什么被月神召去神国。”

　　陆圣雨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无语过了，她缓了一会儿，忽然忍不住笑了一下，说：“我没有想糊弄你，确实，你说的没错，库兰是死了，但她也的确没有坟墓。”

　　说到这里，陆圣雨顿了顿，她有些迟疑地望着余星，“你说实话，你是月神眷者吗？”

　　余星还没来得及开口，陆圣雨就补充道：“不仅是你所了解的月神眷者，所有的从神神眷者，火神雨神那些都算，你是吗？”

　　余星眨巴眨巴眼睛，觉得陆圣雨的话里透着古怪，但她还是摇头道：“不是，我不是神眷者。”

　　是的，她不是神眷者，不是月神的，也不是紫月的。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承认自己不是神眷者。

　　陆圣雨深深看了余星一眼，然后道：“我相信你。”

　　之后她长长呼出一口气道：“不知道你对我有多少了解，我是从那个黑暗年代走来的，和苗蓬尾还有库兰他们，我们一共十三个人，一起初步建立了部落。之后是小型城镇，最后我们决定一起建造高墙，建造一个足以容纳数十万人的城市。”

　　“我跟你说这些，是想说我和库兰的关系挺好的，你完全可以相信我口中的库兰结局。”陆圣雨说着说着忽然问：“对了，你为什么要问库兰的坟墓？”

　　余星觉得，她是有点啰嗦在身上的，就道：“哦，是这样的，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我只能说我非常敬仰库兰，想要祭拜她。”

　　“呵。”陆圣雨笑了，说：“年轻人真有个性。”

　　余星：“……”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陆圣雨想了想，道：“其实库兰的死亡的时候我就在旁边，苗蓬尾和一些人都在。库兰变成了一道纯净的光，飞向了月亮。”

　　“啊？”余星没想会是这种情况，她说：“那不就是他们说的被神召唤去了神国？”

　　“确实，我们看到的是这样。”陆圣雨皱眉道：“可是在变成一道纯净光芒之前，库兰短暂的清醒过一会儿，她留下了最后两句话。第一句话是‘不要相信神’，第二句话是‘我将彻底死亡’。”

　　忽然得知这种秘密，余星震惊了一会儿，然后抓住了重点，“什么叫短暂清醒过一会儿。”

　　“不好说。”陆圣雨纠结地道：“在库兰生命的最后那些年里，她的状态变得很奇怪。不吃饭，不喝水，也不主动说话，甚至一动不动。我们对她说话，她会有反应，但是是有选择性的做反应。比如说我请求她帮忙净化污染物，她会有反应。但我对她说笑话，她就没有丝毫反应。”

　　陆圣雨说起这些时目视前方，目光似乎穿透失控看见了遥远的过去。

　　“偶尔的时候她会变正常，那时候她就会很悲伤，会拿着手机……手机就是旧纪元通讯装置，类似于终端。她母亲死前留给她一个手机，她一直保存着。”陆圣雨很贴心的为余星解释，“清醒的时候就一直拿着手机，像是在等待什么。”

　　听到这里，余星目光微动，她知道陆圣雨说的那个手机。因为手机……现在在她手里。那个手机还是好的，甚至被余星充满了电。可是当余星想看看手机里有什么的时候，却发现手机有开机密码，她根本打不开。现在的科技和旧纪元的科技不同，也无法在不破坏手机的情况下开机。

　　“她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余星问。

　　“不知道。”陆圣雨摇头，“她是一个浑身都是秘密的人，我也曾经问她，究竟怎么了，可她只是悲伤的对我摇头。”

　　陆圣雨重重叹了口气，“那天，在我们的见证下她化为一道光飞向月神。有些人是月神的狂热信徒，坚定的相信库兰是去了神国。有些人……比如我和苗蓬尾，我们一直记着库兰的话。不过我和苗蓬尾不一样，我得过且过不喜欢折腾。苗蓬尾则不同，在库兰死后他把自己逼得很紧。”

　　原来这就是库兰之死的真相，余星十分怅然。库兰变成了光，离开了这个星球，连个灰都没留下。就算将来阿鸢得到了那件时间法器，她也没办法复活库兰。

　　手机打不开，人也没法复活，余星难受死了。

　　她想了想，拿出一个笔记本，上面画着魔法阵图。

　　余星问陆圣雨，“你知道这个吗？”

　　陆圣雨看了一眼，点头，“这是库兰的东西，她在意识清醒的时候让我们研究过这个。”

　　“你知道这个是怎么来的吗？”余星问。

　　“不知道。”陆圣雨摇头，“这也是库兰的秘密之一。”

　　接连两个问题都没有得到答案，余星忽然有些无语，心说这次来一城难道要一无所获？

　　陆圣雨见她苦恼，就问：“什么事这么烦恼？说出来让我听听。”

　　余星双手捧着小脸蛋道：“你又帮不了我。”

　　“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也是不错的。”陆圣雨笑眯眯道。

　　余星：“……”

　　“嗐。”陆圣雨有些感慨道：“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像我这样的人，过一天算一天，不想以后的事，每天都过得很开心。有的人就像苗蓬尾一样，非要把全世界都压在身上，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真是神奇……”

　　余星看着她，心说我跟你一样，我也只想和家人在一起，然后每天吃吃喝喝玩玩男朋友们。但是奶奶还没救活，哥哥还在叛逆，她也不想这样啊，实在没办法呀。

　　余星吐槽道：“你这种性格，当初是怎么成为联邦的缔造者之一的？”

　　“哦，因为我很聪明。很多东西我一学就会，尤其是在机器和人工智能这方面，联邦初创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机器人都是我制造的。”陆圣雨笑眯眯道：“我的公司最近新研发出了一种会根据使用者爱好说情话的性-爱机器人，我送你两个好不好？外表都是一级帅。或者你有喜欢的人，把照片给我，我让工厂根据你喜欢的人的样子制造一个。”

　　余星：“……”

　　余星竟然可耻的心动了，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选。

　　顾亚不需要，因为顾亚就在明日村，只要余星想随时都可以。可以做个兰斯的，因为她和兰斯很难见一面。

　　可陆圣雨说可以送两个，不能浪费了，那么剩下的那个做成谁呢？

　　梅鹤轩吗？

　　不，余星已经不喜欢梅鹤轩了。虽然梅鹤轩还是很帅，但余星失去了兴趣。

　　那还能做成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