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你有何难处?”
莺然:“我已经被抓了。”
可能有上次抓不住她的经历,这次魔卫们竟然都会抓鬼了。
大花:……
神女:……
“怎么?在思考如何编理由?”
带着戏谑兴味的声音传入耳中。
莺然闻声抬眸,看向翘着二郎腿、姿态桀骜不驯,坐于墨意居掌门宝座上的徐离陵。
她还没彻底醒酒,眼神有点呆呆的。
徐离陵看出她的异样:“你喝酒了?”
莺然点头。
徐离陵懒散地倚在座上俯视她:“让一个喝醉的人过来,玄道没人了?”
莺然不知道玄道有没有人,她只关心他:“怀真,上次的事让你受罚了吗?”
徐离陵默了下,轻慢地笑:“已经过去了三年的事,现在来问,是不是太晚了些?三年前的计谋,现在仍用,只会让人觉得——”
“玄道修士,果真是厚颜无耻。”
莺然既惊讶又委屈:“三年?已经过去三年了……你,你在骂我脸皮厚?”
她语调拖沓娇憨,一看就是说话不经大脑,想到什么说什么。
徐离陵懒得搭理不清醒的人,拂袖起身离开,“等你酒醒再来同我说话。”
魔卫闻言,要将莺然押去墨意居灵狱。他手伸向莺然。
徐离陵经过他身侧,突然睨他一眼,“把她丢在这儿。”
“是。”
魔一向听从圣魔的话,从不置疑。
得令,跟随徐离陵离开。
莺然坐在地上发懵,过了会儿,问神女:“现在已经是腾宇二十二年了?”
神女:“嗯。圣魔如何处置你了?你被关押去灵狱了吗?墨意居被俘的修士都在那儿,你去了可以跟他们商量对策。”
莺然迟钝地回:“没有,我有个认识的人,他虽不认我,但没有将我关去灵狱。我现在……”
莺然环顾四望,也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只道是一座大殿。
殿中空荡,只有两名魔卫守在大门处。
地上凉凉的,莺然爬起来,慢吞吞地走向徐离陵方才坐的掌门宝座。
宝座很大,对身材娇小的莺然来说,可以曲着腿躺下。
她醉意上头,头晕脑胀,便在座上睡下。
座上还有徐离陵身上的香。熟悉的香味,让莺然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神女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没再说话。
莺然在安静中,慢慢睡去。
……
徐离陵去灵狱里提了数十名修士,带去炼器房炼化。
从炼器房出来,天已经黑了。
他重回墨意居的空弦殿,就见她睡在他的位置上,安详惬意得很。
到底是她心大,还是又是她演出的戏码?
徐离陵兴味盎然地走到座旁。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毫无反应,似是真的睡着了。
徐离陵手指轻敲了下她的额头,“你这般,要如何救人?待明日卯时,我可就要炼化段玉山了。”
莺然被吵到了,皱眉轻哼一声,别过头去,仍睡着。
徐离陵又戳她一下:“你不是听曜境之令,来救段玉山?”
莺然勉强睁开眼,睡懵地嘟囔:“怀真,有什么事吗?”
他从不会在她睡觉时吵她,除非是出事了。
她语调亲昵自然,望着他,眸中只有小意缱绻,毫无防备。
他俯下身来,漆黑眼瞳盯着她:“你说呢?”
莺然想了一会儿,像曾经每天早晨,他要出门去金水镇前那般,伸手搂住他的脖颈,亲了下他的脸:“路上注意安全……”
然后又闭上眼,仍搂着他的脖颈,等他亲她一下,她再躺下继续睡。
徐离陵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红唇,右脸上还残留着温软湿热的感觉,有片刻愣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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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年轻的魔头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人会这么突袭他[狗头]
如果是杀意,他一下子就把别人弄死了但小鸟——别人被他盯:我命没了[害怕]
小鸟被他盯:我夫君想要我亲他[害羞]
第23章
莺然不见他回应,反倒疑惑地又睁开眼:“怎么了?”
她的动作太过自然,太过熟稔,太过亲昵,仿佛和一个人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
这若是演的,徐离陵都愿意陪她再玩三天。
他捏住她的下颚,将她推开,随意地用手背擦了擦她亲过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睨她:“你真是醉的厉害,认得出我是谁吗?”
莺然被推得趴在座上,难以置信地慢慢转过脸:“你是怀真啊……”
见他一身玄袍武服、发束紫银冠,莺然渐渐清醒过来。
她睡了那么久,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彻底明白当下的处境。
他是怀真。
但是千年前的怀真。
徐离陵轻笑:“难怪玄道两次大败,都要派你出马,你确实是有些水平。”
莺然听出他嘲讽,心下委屈,蹙眉不悦:“你什么意思?”
徐离陵:“夸你演得好。”
莺然不自觉瞪他:“我演什么了?”
徐离陵懒得陪她吵架,勾勾手示意她从座位上下来。
莺然生气地站起来。
他好整以暇坐上去,手肘撑在扶手上,支颐看她:“说吧,这回想用什么游戏,救走墨意居的人?”
莺然心中嘀咕:若是千年后的怀真,绝不会干出让她起来他自己坐这种事!
但想到自己是背着任务来的,努力控制情绪。忍了忍,还是想问:“上次你受罚了吗?”
徐离陵沉默须臾:“当然。”
她眉宇间的气恼和埋怨便立刻成了担忧与心疼,“你真被圣魔打了一百叱魔鞭?”
徐离陵面无表情:“嗯。”
莺然:“打你的时候,你疼吗?”
徐离陵一派理所当然:“嗯。”
莺然拧眉无措:“怎么会呢,我明明……”
让大花用她的奖励能量,帮他免去伤痛了呀。
徐离陵:“明明什么?”
莺然没有立刻回答他,跑去问大花这事:“你是不是哄我的?”
大花冤枉极了:“我真的将奖励能量投放在他身上,帮他挡伤了!”
莺然相信大花,安抚了大花两句,心中直嘀咕:那这是怎么回事?
她思索着,问徐离陵:“在我走后,你受叱魔鞭之前,是不是又受过伤?”
徐离陵眸光幽暗,没有回答,反问:“怎么?”
莺然:“你说你会受罚,我便用秘法在你身上施了术。此术能为你挡一次伤,若是已经用了,那便挡不了叱魔鞭的伤了。”
“我上次说要带你离开,却消失得突然,如今时隔三年再出现,也确实是为救他人而来。我知道我这样还说想帮你,听起来十分的虚伪。”
莺然想轻抚他的面庞,但终究没有,只是手无措地放在心口,“但我真的没有不管你,我是真的想带你脱离魔道的。”
徐离陵不语。
他确实想起三年前的一次异常:
她走后当晚,当圣魔之灵再一次吞噬他的神魂,他并没有如往常那般感到全身每一寸都被撕裂、脑袋仿佛要炸开的痛苦。
他的每晚皆是如此,令他每晚从深夜熬至天明。
可只有那一晚,那一晚……
徐离陵嘴角弧度逐渐扩大,不吝以欣赏的目光凝视莺然,“这便是你三年前离开时留下的后手?难怪你身为鬼修,却被收入曜境。有此心机,假以时日,你定能成为鬼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