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雷霜黎道，森林逐渐缩小，她侧目眼瞳猛地一缩，就看到池宁掌心一道阵法迅速刻画完成，迅速与她的阵法重叠在一起，眨眼间就布下充满杀机的阵法。
她想起很久前的一件事。
她清楚记得父亲说过，曾经九玄门提过一个设想，以寒云谷阵法与九玄门杀伐阵法相结合，共同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阵法，当时的寒玉谷正是鼎盛，认为此法有违寒云谷祖上修阵的初衷，不想在自己的阵法里埋下血腥，玷污原本的阵法，
这样的阵法在有些人眼里不过是中看不中用，没过多久，有人就有了破解的办法，雷家很快成为中域世家嘲笑的对象。
雷家受到排挤退出中域，便在谷内闭关沉心研究阵法。
如果那个时候雷家同意九玄门的提议，那么如今雷家是不是就不会走向这样的结果。
雷霜黎闭了闭眼，等再次睁开眼，就看到池宁已经收回手了。
阵法消散，阵法内的人已经全部死去。
江洛深几步走到池宁身边，道：“池宁，你的想法成功了。”
但是一定要杀这么多人吗？
这一句，江洛深没有问出，在沙漠的时候，他看过池宁杀死过沙盗，对于这些恶贯满盈的沙盗他不是同情，而是带来的杀戮让池宁的黑化值持续上升。
至少，他不想看到这样的池宁。
“你是不是还有其他话想说？”池宁放下弓，瞧见江洛深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你是害怕我杀人还是认为我不应该杀人？”
江洛深摇头：“你没有做错，没有你，他们就会杀更多无辜的人，但我希望，你永远都可以保持最初的心。”
池宁先是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轻笑出声：“只有小孩子才会问出有没有初心这样的话。”
江洛深：“……”
“去下个地方了，不要耽误时间。”池宁转过身，往回走去。
……
根据陆斐提供的路线，他们三人除非遇到修为高难缠的沙盗，其他一一都解决。
雷霜黎比他们两人修为高，池宁最初的打算是没有雷霜黎出现在这里，除了让雷霜黎布置阵法，其他并未让她参与，反而是她主动提出去斩杀沙盗。
等一切结束，池宁才知道，这是雷霜黎第一次杀人。
雷霜黎在这一刻仿佛将多年郁结在心里不畅全部释放出来，脸上少有的露出真实的笑容。
她看向池宁道：“池宁，要不是你已经拜千君尊主为师，我真的想要你加入寒云谷，我说的是曾经的寒云谷。”
池宁把纤云弓还给她：“其实我对你的阵法还真的有点兴趣。”
准确来说，是寒云谷全部的阵法。
“可我看不到你需要我雷家的阵法。”雷霜黎道，“你知道吗？其实后来我雷家还私下传信给过九玄门，直到一个月过后，九玄门只在信上回了一句。”
池宁这件事倒是不知道，等待着雷霜黎的下句。
雷霜黎继续说：“信上说，九玄门之杀阵已是世间阵法最强。”
自此以后，寒云谷与九玄门再无任何联系。
第87章 第二个月亮
池宁为寒云谷扫平谷外沙盗，陆斐带领寒云谷弟子前去围剿三玄门。
经过这么多年培养，谷内的弟子修为还算可以，在与三玄门较量中损伤较少，剩下的杀盗已经不足为惧。陆斐会带人铲除剩余的沙盗。
池宁在第三日就向雷霜黎告辞离开，约定等他们返回寒云谷在聚。
“霜黎姐说到月牙海湾需要十日的路程，一路翻山越岭，等我们再返回，差不多就需要一个多月了。”江洛深算着日期，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池宁为什么一定要去月牙海湾，还很着急的样子。
池宁回道：“我可没有说要带你去，是你非要跟来。”
凤羽五衡山是北域有名山岳之一，传说有凤鸟降临此处落下仙羽，仙羽化木，每至九月，山巅之上会开满凤羽花。
但池宁不确定，天古神玉是让她达到凤羽五衡山还是月牙海湾。
还是说这两个地方都不对。
江洛深道：“我跟着你我才安心，万一发生什么事我也能及时赶到。”
最近系统出奇的沉默，好像都失踪了一样。
没有任务，他都觉得轻松不少，不用被系统监视着。
池宁看着悠闲自在的人，不由地问：“青莲灵火让你背的丹方你都背完了？”
江洛深：“……”
前一日还在寒云谷的时候，雷霜黎知道江洛深准备学习炼丹，于是回谷后拿出了一个炼丹炉送给了他。
“我觉得我背那些丹方有些很奇怪？”江洛深问。
青莲灵火说出那些丹方
的时候池宁也在，当时池宁只是听一遍就去修炼了。
池宁道：“丹方是凝聚着从古至今无数炼丹师的心血，专于炼丹的每个炼丹师一生都在研究丹药，随着时间推移丹方也在不断改进，可能你背的那些丹方太老了？”
江洛深：“……”
青莲灵火不得不出来反驳：“谁说这个丹方老啊！”
“古来炼丹师耗尽一生心血就是为了丹方，很多丹方都握在炼丹师手里都是不传之秘，这些丹方一旦流出，天下炼丹师都要追杀你抢夺丹方，你信不信！”
池宁看向它：“抢了你不是更简单，感觉你也没有记得多少丹方。”
青莲灵火：“……”
江洛深在一旁憋笑：“池宁，你九玄门是不是有丹方，你以前炼丹都记住了吗？”
池宁怎么不知道江洛深打什么主意，瞥了他一眼：“你还是先把青莲灵火传给你的丹方炼出来再说。”
暂时别想打她的主意。
……
十三日后。
凤羽五衡山。
连续下了几日的雨，耽误了行程，直到到达凤羽五衡山附近，依然阴雨绵绵，没有停歇的样子。
池宁站在一棵树下，看向前方凤羽五山汇聚的最中心。
高山之巅，只能看到一点，在云雾笼罩下若隐若现。
江洛深坐在树杈的一边，打了一个哈欠：“之前我们遇到的人说雨天不合适上山，这山如此陡峭，不如先去月牙湾？”
连接的雨天，让他都没有好好休息。
去月牙湾还需要将近大半日的时间翻过面前的山脉。
池宁没有回答，低头看着手心里的天古神玉。
她还不确定。
不确定这条路是不是对的。
如果是对的，请你告诉我……
池宁握紧天古神玉又松开，天古神玉再次浮现出一个字。
【对】
能感知我心里所想吗？
池宁握着天古神玉垂下手，慢慢攥紧。
要她到达这里，到底要告诉她什么？
“翻过山，我们去月牙湾。”
池宁未等雨停，直接走到雨下，雨水落在她的衣裳上，很快被灵力隔开。
“池宁，等等我！”江洛深从树上跳下，顾不得会被淋湿，立即跟了上去。
这一路上，他看到池宁频繁盯着一块玉看，明显有古怪。
那块玉他好像见过。
在雷洲，他见过池宁手里拿过。
他有意询问，池宁却异常闭口不言。
这反常行为让江洛深感觉到一丝郁闷，至少他可以确定池宁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什么。
快要天黑，两人终于来到山的另一面。
海浪声声，一股湿咸海风味迎面吹来。
池宁下意识想到听潮村，想起她从雷洲离开被海浪冲到了海边，
“到这里雨竟然停了。”江洛深一路走来能明显感觉到雨势减小，到了这里云消雾散，甚至还能看到天际夕阳最后的一抹余晖。
“这里就是月牙海湾，看起来和普通的海湾没有什么区别。”
“我要在这里待到九月初七。”池宁往海岸边走去，“等到那天你就知道了。”
距离九月初七还有一段时日，池宁站在海边回头望去。
凤羽五衡山的山顶在眼前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
“既然我们要在这里待上很长一段时日，先找个地方能睡觉的地方。”江洛深说，“看到这片海我想起那个地方海滩上白骨成山，现在想想依旧瘆得慌。”
青莲灵火这时钻出来问：“什么地方？”
江洛深捂住它的嘴：“不能说的地方，说了我会被天打雷劈的。”
青莲灵火看向他的眼神果然你犯了天理不容的事：“休什么息！赶紧用控火诀开始炼丹，你在天方秘境不是采了很多灵药，正好拿出来炼丹。”
江洛深一把捂住自己的储物袋：“你竟然趁我不注意偷偷看我储物袋，这里面都是我的个人隐私！”
“哦～”青莲灵火扭头去找池宁，“池宁，你来管管他！”
池宁蹲在海边拿着一把匕首扒拉着沙滩，听到青莲灵火的喊声缓缓起身，举着匕首凑到青莲灵火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