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修真界也不乏做梦的人,温沉月曾经在三长老那里看过一些话本,话本中那些资质普通、默默无闻的废柴弟子一朝寻得秘境,得到秘法传承、灵宝灵器,元婴出窍信手拈来,而后走上人生巅峰……
果然,无脑爽文的需求亘古不变。
所以此次灵气异动以后,人心浮动,都想要探知情况。
各大宗门第一时间都派人去侦查了。
令人惊讶的是,派出去的元婴强者都陷入其中,一点消息都无。
……
而第一时间拿到消息的就是天衍宗与清虚宗。
倒不是他们速度快,而是温苒卿与紫霄尊者收到了洛白衣的传音符。
据洛白衣所说,他带着徒弟去东极洲寻求突破。到达东海时,游逛了一些地方,恰逢天地异动,然后就看到东海的秘境入口大大咧咧悬在他的头顶。
对于这套说辞,温苒卿只信结果,过程估计与洛白衣说的有很大差别。
听闻薛北到了出窍期,她想起自己那三个卡在元婴期多年徒弟。
身为师长,她理应对徒弟们的修炼负责。
这次东海秘境出现,以他们元婴后期的修为,三人若是配合,应该能应付秘境。
心中定下后,温苒卿给明秋盈、扶峫、江永思传了信,尤其在外执行宗门任务的扶峫也该回来了。
……
洛白衣带着薛北很快回到了宗门,紫霄尊者见薛北突破了,深感欣慰。
对于洛白衣带回来的那颗未知灵兽蛋,他施法探知,虽然确定不是死蛋,但是也无法确定蛋的品种,即使让宗门精通御兽的长老查看,也是没有结果。
师徒俩直接躺在通天殿的屋顶上,身下是冰凉的积雪,极目远眺,云海翻滚,入眼皆是苍白一色,稀疏的雪花如羽毛般,轻飘飘落下,不疾不徐。
洛白衣与紫霄尊者一人拿着一个褐色的粗陶酒壶,若是有弟子在旁边闻到酒味,会发现,他们手中的酒水甚辣,闻着没有灵气,酒香也不足,压根不是灵果精酿的酒水,而是凡酒。
“这七里香怎么味道淡了,不如你上次买的香。”紫霄尊者仰头灌了一口。
洛白衣:“这是李老头的儿子酿的。”
紫霄尊者:“这儿子手艺不如老子,对了,李老头呢?”
洛白衣淡淡道:“死了。”
紫霄尊者听闻,望着天际如同轻纱一般白云,叹气道:“凡人就是这般脆弱。”
洛白衣放下酒壶,又掏出了灵兽蛋放在瓦片的积雪上,用酒水绕着灵兽蛋淋了一圈,望着虚空,“蔺兄,多谢你的慷慨,不管此蛋与你有何关系,只要它不背叛小女,我护它一生周全。”
紫霄尊者大手捋了捋胡须,“既然这是你昔日友人送你的,应该没有危险,不过你确定要送给小徒孙,确定她能将蛋孵出来。”
洛白衣:“我回来时,恰巧遇到御灵殿的大长老,请他帮忙算了一卦,此物对沉月无害,会成为她的助力。”
紫霄尊者闻言,也就不再说什么,与洛白衣说起了另外一件事,“灵气异动那日,整个玄灵界都产生波动,神魔狱那边起了些许异样,孙鳌凤他们虽然隐瞒,还是被我知道了。孙覃雪伤势痊愈,修为也比之前更强,甚至隐隐有突破的预兆。孙鳌凤他们猜测是因为孙覃雪将之前的诡异墨玉炼化,才有了这个收获,可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洛白衣:“怎么?他们想放孙覃雪出来?”
紫霄尊者斜了他一眼,“自然,她又没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不可能一辈子待在神魔狱中,孙峰主打算等孙覃雪出来后,前往兽荒洲历练,想要一举突破出窍,你也要加油,否则孙家的尾巴就翘的太狠了。”
通天殿檐角垂挂的风铃随风飘荡,发出空灵声音,
洛白衣眉梢微动:“起风了!”
紫霄尊者:“起风不怕,就怕人心乱了。”
洛白衣仰头灌了一口酒:“有师父和太上长老坐镇,清虚宗乱不了。”
听到这个,紫霄尊者气没打一出来,抬脚往他身上一踢,“当初你若是当了宗主,我也不会头疼这个。五色壤那东西还用的着你费心,动动嘴皮子就行。”
“弟子愚笨,担不了大任。”洛白衣用袖子擦去唇角的酒渍,“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还有薛北这个徒孙呢,至于孙覃雪,她出来后,若是惹了我,我不会客气。”
紫霄尊者轻嗤一声,“洛白衣,这凡酒可醉不了人,你莫不是忘了,你现在的修为比她低吗,小心人家来个霸王硬上弓。”
“……师父。”洛白衣被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万分无语。
有这么说亲徒弟的吗?
不过紫霄尊者这话提醒了他,他要去给卿卿诉苦,寻求保护。
第20章 别说你的清白了,就是天……
上万年前,仙魔发生争斗,范围波及九洲八荒,各族大修斗的你死我活,最后各方齐聚极西之地决斗。
那一战长达数百年,玄灵界仙魔宗门、家族底蕴尽出,各族无数天骄陨落于此。
这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惨胜,但是不得不争,各族大修争机缘、争灵脉,而这些东西,从天道最初,就是有了定数的。
仙魔大战结束后,极西之地万里之内,一片狼藉,各种由尸体、残魄滋生的异魔、异兽肆虐,由上古大修残魄、残躯凝结而成的灵骨、魔魂、魔躯至今仍在里面厮杀,凶残异常。
当然这里不只有危机,还有机缘。
若是运气好,降服里面游动的魔魂、灵骨之类的,可能会获得未被死气与魔气侵染的灵宝,即使是灵宝碎片,炼化以后,也有不小的助力。
现如今,上古战场已经自成一方天地,早在战争停止以后,各宗门就在上古战场附近设置了层层阵法、灵障,魔族那边亦然,毕竟上古战场也有很大一部分与魔界地界接壤,人族那边设了高墙,若是他们这边不设,岂不是明摆着指路,让那些受感染的异魔、残魄摧残魔界。
清理上古战场一直是各宗门的责任,同时它的外围也是宗门弟子试炼的最佳场所。
扶峫带着天衍宗的弟子在外围调查了许久,没有别的弟子再捡拾到与孙覃雪类似的墨色残玉。
他也向其他宗门,尤其清虚宗,毕竟孙覃雪是宗主孙鳌凤的侄女,对其十分上心,可是也不曾找到,甚至清虚宗为了以防意外,带队长老还带了专门用于搜寻的法器灵宝。
除了探查诡异墨玉的行踪,扶峫没想到还有其他麻烦。
这事对于他来说是麻烦,对旁人是乐子。
就连远在宗门的温沉
月也都听说了。
二师兄临走之前,给她说过上古战场的危险环境,顺带说了一些仙魔、仙妖虐恋,可是她没想到,也能听到二师兄的乐子。
简单来说,就是魔尊麾下的冥灵魔君的小儿子对女装模样的二师兄见色起意,向二师兄求婚。
温沉月听到消息,有些惋惜没在吃瓜的第一现场。
等到再听到消息,小王子为了与扶峫在一起,变成了女子,带着人在天衍宗驻地门口安营扎寨,叫嚣着让扶峫负责。
温沉月听完,有些迷糊,望着明秋盈:“冥灵魔君到底生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明秋盈一脸幸灾乐祸道:“冥灵魔君因为种族原因,未成年之前宜男宜女,性别不定,不过成年以后若是定下,就不能更改了。”
“啊?那二师兄能逃过这一遭吗?”温沉月瞪眼。
明秋盈耸肩,“谁知道,不过我给他送了信,他若是被逼婚,我这个当师姐的会义不容辞抢亲的。”
“真的吗?”温沉月怀疑她家师姐只想感受一下抢亲的氛围。
明秋盈连连点头:“自然,自然!”
温沉月听完热闹,对于扶峫倒不担心,毕竟天衍宗的实力摆在这里,娘亲的名号也响当当。
……
天衍宗在上古战场附近的驻地是一片荒凉的原野,黄沙满地,烈风阵阵,巨大的灵舟如山一般横亘在沙地上。
虽说有更好的环境,不过天衍宗的长老还是选了这地,宗门弟子来上古战场是历练的,不是享福的,再说也就是有灵舟保护,不用担心风沙侵袭。
不过最近这些时日,营地附近热闹的紧,各门各派都来了不少人,旁敲侧击地询问扶峫与戎枭的恩怨。
扶峫黑着脸又赶走了一波以拜访指教为借口,实则看他乐子的人。
而距离天衍宗的灵舟五里之外,早在三月前,戎枭就将宫殿修到了他们天衍宗的家门口,日日送美酒佳肴,天天带着人在船下呼喊,要扶峫负责。
扶峫被烦的头疼,他这次来上古战场,本来突破了元婴,到了出窍期,原是一件好事,可是因为戎枭这事,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去。
所以,扶峫收到温苒卿的书信后,就去向领队的祁长老告别。
祁长老也在为冥灵魔君的事情头疼,见温苒卿的信作为保证,戎枭知道人走后,应该会善罢甘休。
祁长老面色一缓,“既然温长老唤你回去,你就不要停留,今晚等外面安生了,赶紧回去。”
扶峫稽首致歉,“给祁长老添麻烦了!”
祁长老手捋胡须,正欲开口……
“扶郎!你就如此狠心,要抛弃我们孤儿寡母吗!”凄厉柔媚的女声震得两人心头一跳。
扶峫身子一踉跄,差点撞到桌腿。
“嘶!”祁长老大手下意识一紧,一下子揪掉一撮胡须,来不及缅怀他的胡子,祁长老脸色一白,“戎枭又搞什么鬼!”
一名天衍宗弟子疾跑进来,结结巴巴道:“扶师兄,祁长老,你们快去看看吧,那个魔族小王子……不,魔族女修在外面要上吊!”
还有,戎枭成为女子才三月,怎么就有孩子了?
扶峫:!
祁长老天旋地转。
他本本分分的一个老头,就不能让他遇到一些正常的人吗?
身为好战的魔族,不应该天天上门找架打吗?上来逼婚怎么回事!
冥灵魔君怎么养孩子的,知不知道给旁人带来多少麻烦与噩梦。
“祁长老!”扶峫连忙上前扶住他。
祁长老攥着他的手,苦着脸道:“扶峫啊,算是长老求你了,你临走前将此事处理一下,否则我担心再过几日,别说你的清白了,就是天衍宗也是晚节不保!”
扶峫:……
……
仙舟上的其他弟子听到动静都走了出来。
而附近的其他宗门弟子听到声音,纷纷赶赴吃瓜第一现场。
此时天衍宗灵舟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众人那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坚决杜绝另一个当事人扶峫逃跑的可能性,现在就是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此时场中的空地上,一群魔族女修簇拥着一个妖娆美颜女子,女子身着红裙,相貌艳丽妩媚,可是长了一双潇洒多情的眸子,此时跪在软垫上,看似哭的伤心,却只是红了眼尾,丁点水汽都无,眼眸带着锐利之气,这般矛盾又美丽的女子,诱惑又危险。
“扶郎,你就一点也不念旧情吗?呜呜……魔尊在上,我对你的真心天可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