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峰首席大弟子,名号响当当的,责任相对应也很大,尤其手底下的那群剑修,虽然性格看着稳重,但是一个个一言不合,提剑就干的性子,不知道有多少人存的家底,都用在赔偿上。
江永思在宗门时,能帮她承担一半,人出去了,就都留给她了。
原先他承诺三年回来,按照对方迷路的程度,她将时间翻倍,想着六年总能回来,再不济八年,谁知道十年后,还是没见人影,最后居然十五年才归,还有了一个娃。
现如今,江永思回来,她就能轻松,好好打扮……咳咳,照顾小师妹。
她也能沉下心修炼,准备突破元婴。
毕竟玄灵界还是以实力为尊,在外与其靠身份,不如实力来的安心。
等小孩们离开,江永思想知道明秋盈对洛白衣的想法。
对方是紫霄尊者的爱徒,也是清虚宗数一数二的人物,对于这种强者,他是敬畏的。
只是着实没想到师父那般冷的性子居然能看上洛白衣。
感情这种事,他们不是当事人,不好评价师父与洛白衣之间到底到了哪种程度,但是现如今,师父与洛白衣已经分开,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小师妹。
师父性子干脆利落,万物不染本心,与洛白衣之间,应该是结束了,不过师父又入了无情道,将来,这劫若是应在洛白衣身上,两人正好一报还一报,这若是摊在了旁人身上,再加上洛白衣,不知道外面的人会如何编排师父。
“大师姐,对于洛白衣,你如何看待他?”江永思骨节分明的大手把玩着杯盏,薄唇虽然翘起了些许弧度,眸中却一片冷寂,“他对师父还有心思吗?”
明秋盈斜了他一眼,“席都散了才想起掀桌,若不是师
父的事情,我差点怀疑你是故意偷懒在外闲逛。”
师傅与洛白衣的事情闹得天下皆知。
江永思若是听到,肯定会努力回来的。
江永思懊恼:“是我回来晚了!”
“确实晚了。洛白衣与师父已经分开,他们之间的事情师父会解决,他不是师父的伴侣,不必将他当长辈看待,平时遇到,不搭理他就行。”明秋盈沉声说道。
见江永思不语,她又开口道:“你若是觉得不舒服,也可以挑衅,若是实力不济被他揍了,可别告状,私下里对付,输了就当没打过。”
当然最好的法子就是不理洛白衣,要不然让他找到由头缠上师父,属实吃亏。
江永思嘴角抽搐,“大师姐,我都是当爹的人了。”
明秋盈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没看出来。”
江永思:……
……
作为新鲜出炉的小师叔,温沉月很快带着江流认识了一众同龄人,尤其与她经常玩耍的宁束云。
栖霞峰上,温沉月看了看左手边又长高的宁束云,又看了看右手边又膨胀的江流,三人手牵手,就她凹了一大块,顿时掩面,她居然是队伍中最拖后腿的那个。
不对,应该说在天衍宗的同龄孩童中,她的身形与个头,不起眼说的算是客气,她就是最矮的那个。
宁束云与她相处了大半年,对小伙伴也算是了解,稚声哄道:“月月,我回去问过父亲,你现在还小,说不定等到明年,就一下子蹿上来了。”
江流则是叹气,“小师叔,你想长高,要好好吃饭,像我一样,一顿吃两碗饭才行。”
温沉月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她每餐肉蛋奶均衡,每日挥剑一千次,无论是营养还是训练都充足,奈何老天爷压着她,去年除夕的时候,她娘给自己量了身高,前两日她又量了一次,发现她居然一点都没长高,体重还轻了。
要知道,这半年宁束云都往上狠蹿了两寸高,江流回来半月,纵向不好长,但是人家横向面积也大了,而她的变化则是一潭死水。
她目光幽幽地看着他,“江流儿,我觉得与其我吃两碗饭,不如将你吃了,肯定能长高!”
“啊?”江流傻眼,对上温沉月认真的模样,连“江流儿”这名字都来不及纠正,小手护着胸口后退一步,弱弱道:“我不好吃,吃了长不高,吃了……吃了会变得更矮。”
“哦。那就不吃了。”温沉月百无聊赖地趴在身边的大石上。
江流见状,松了一口气,迅速好了伤疤忘了疼,学着温沉月一样趴在大石上,仿照游鱼挥动四肢。
一旁宁束云噗嗤笑出声。
不怪月月喜欢逗江流。
温沉月仰头看天,吃喝不愁,衣食无忧,又能逗小孩,又有小伙伴,这辈子过得真是滋润,快活似神仙。
呃……她现在好像就是修仙的。
不过到了年底,温沉月惊喜发现自己长了将近一寸,欣喜不已,恨不得昭告天下,甚至连洛白衣也告诉了。
……
在东极洲寻宝,收到信的洛白衣:……
果然孩子的快乐就这样简单,长高就这般高兴。
第18章 ……师父,一定要亲生的……
温沉月的信中用不少篇幅说了江永思的事情,炫耀了自己在江流跟前作为小师叔的身份。
洛白衣看完,若有所思地盯着远处与海兽缠斗的大徒弟薛北。
果然还是要让薛北努力,尽快让其生个孩子。
“……”正在九头魔鱿对砍的薛北没由来的打了一个激灵,本能回头看了看海边的师父,刚想说什么,眼前一黑,铺天盖地的墨汁喷在他身上。
九头魔鱿见他中招,炫耀地又吐了他一口,余光看到远处海边站立的某个高大身影时,如同被踩了头一般跳起,浑身打了个冷颤。
它没忘记,一开始出来时,它眼瘸,想要将他们吞了,它在极海洲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海兽,谁知道那个长得很好看的人修一抬手就削掉了它最大、最好看的那个脑袋,还拘着它,让它和他的徒弟进行生死决斗。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它又不是傻的!
生死决斗,肯定要出命的,它杀了对方徒弟,人家师父会放过它?
这赢了没好处,输了,那就更不用说了,它命都灭了。
所以九头魔鱿与薛北战斗的时候,总是见缝插针地想要往海里跑。
五六根丈宽的触手灵活地捡起地上被砍掉的四个脑袋,拼命往海里蹿。
它再也不来海边了,海边的人修太疯狂了。
“……”薛北一把抹去脸上的墨汁,口中默念灵诀。
手中的灵剑随着他的招式,化作数千银光,形成巨大的银网,瞬间追上九头魔鱿,九头魔的触手捧成喇叭花状,拼力抵挡对方的剑招,眼看灵剑一圈圈如同剥皮一般削着他的血肉,大片的血肉与海水混杂一起,它原先完好的五个脑袋骤然涨大,眼珠子布满血丝,看着似乎快要爆出来。
薛北皱眉,当即后退,展开灵障,不是将他护住,而是趁机裹住九头魔鱿。
“砰砰……砰……”的几声巨响,九头魔鱿将它四个脑袋献祭了,眼看方圆数里一片漆黑,它面色缓和一些,刚想逃跑,一下子撞到了灵障上,九头魔鱿呆住了,气的触手乱舞,没等它提出抗议,视野中一道银光冲过来,它只觉得脑袋一凉,左眼与右眼似乎越来越远。
须臾间,九头魔鱿最后那颗脑袋分开,庞大的身躯“砰”的一声砸到海边,溅起了几十丈高的浪花,湿咸的腥臭味蔓延开来。
薛北落地,来到洛白衣面前,稽首行礼,“师父!”
这只海兽原先在深海活动,后来摸上岸,埋伏过往的人修与妖修,周围城池的修士曾经组织过几次猎杀,但是因为对方狡诈,恢复又快,逃命手段多,九颗脑袋只要能保存一个就能东山再起。
洛白衣看着满身墨汁的徒弟,后退一步,有些嫌弃:“看来还是不够,确实要入兽荒洲了。”
薛北施展洗尘术,身上变得洁净,只是破损的法衣没办法修补,他从储物袋中找了一件外衣换上。
洛白衣看着面前混沌的海水,掌心凝结出一粒晶莹的蓝色冰晶。
冰晶随风送到海面,点点荧光随风散开。
原先波涛汹涌的海面逐渐平静无波。
洛白衣薄唇微启,“分!”
蓝色冰晶坠入海面,流动的海面仿佛冻结一般,从中间分成两半,一道三丈宽的海底之路出现,两旁的海水如同石砖层层叠叠,足有百丈高。
薛北顺手施展了一个迷障,遮掩这里的动静。
等师徒两人走进海中,海水将路口掩埋,除了海边散碎的海兽尸体,打斗留下的深坑、断崖,与平时没什么区别。
……
洛白衣漫无目的地在海底逛着,随口又提起让薛北生孩子的事情。
刚刚战斗完,还未完休息好的薛北气息不稳,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怎么又提这茬了!
薛北语气艰难:“师父,弟子真的不行!”
洛白衣:“小家伙刚刚给我传信,炫耀自己当小师叔。”
薛北疑惑:“小师叔?哪家的孩子?”
洛白衣:“卿卿的三徒弟。你看他多孝顺,你就不能与他学学。”
“……”薛北沉默,对于瑶光尊者的三个弟子,他是十分了解的,那个三徒弟似乎在外十五年了,一朝回来就带了一个孩子,这不是难为他吗?
如果师父肯给他十五年时间,他也可能努力一下。
可是,可能吗?
洛白衣:“你仪表堂堂,努力一下,这样,我给你宽限些时日,三年给我带一个小徒孙。”
薛北嘴角微抽,“……师父,一定要亲生的吗?”
洛白衣白了他一眼,“不是亲生的,难不成清虚宗养不起?”
“……”薛北内心抓狂,就是亲生的,清虚宗也能养得起,要以什么理由送到天衍宗。
师父再这样折腾,他干脆扫地出门算了。
师徒俩在漆黑的海底寻了两个时辰,遇到一片殿宇残垣,经历千年,满是裂纹的玉石台阶覆满海藻,倒塌的玉柱如同巨人一般躺在废墟间,上面隐约可见龙纹,不少海兽的尸骸已经与废墟融为一体。
两人顺着玉阶往里面走,
找到宝库的位置,昔日金碧辉煌的宝库大门敞开,成了游鱼虾蟹的嬉戏之地,沙砾珊瑚间散落着黯淡的玉石、裂开的丹瓶、干枯的灵植残骸,乍一看,满地珍宝,猛一看,一地破烂。
薛北看向洛白衣,眼神询问。
以目前这个遗址的条件来看,就是有稀有的灵兽蛋也保存不下来。
洛白衣沉默了一下,冷哼道:“他狡猾着呢,这些上品玉石、丹药、灵植都当做累赘扔了,连捡都不捡,更好的东西肯定藏了起来。”
薛北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