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黎一一回答：卖，数量未知，看小人参，三十年份二十万，其余还未定价。
简博懂了，“总结一下就是人参谁都能买，三十年份的数量有限，我们会优先提供给更需要的人，后续详谈。”
池黎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总结得相当到位，还不容易得罪人。
简博去忙了，顾景明提了一件事：“知道小精灵和精灵果蔬特殊之处的人越来越多，你是怎么打算的？先和林业局合作吗？”
第51章
两只小七叶的出现， 意味着和林业局合作的开端，跟着池黎卖了一根人参给市长儿媳，似乎想用这个和市长有所联系。
以为她是双线并行， 不想投在一个篮子里吧？池黎又做了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收服海草小精灵。
在顾景明和谢临看来，这一行为像是觉得小七叶的分量不够， 所以在加码。
游艇之上， 池黎说过一句“易危和近危属以后工作不会轻松”，给那几只海草小精灵的安排显而易见。
池黎：“小七叶顶多引来一个科长，我得跟局长谈。”
一个科长顶什么用？科长上面还有处长、组长、正副局长，能插手的人太多了。
她要是乖乖地把小七叶送出去，谁知道那些植物最终会落到谁的手中？有几个人能凭肉眼分辨人工种植和野生的七叶一枝花？两者在市场上的价值截然不同。
海草床不一样， 设立保护区， 投入大量资金维护，这件事本身有很多人盯着， 再加上局长的分量， 能安全很多。
简博也在整理名单时， 发现了林业局局长的联络方式。
如果是一般的商人与豪门， 简博不管知不知道底细都能代为处理，林业局局长这样的人物一看就不是为了买人参来的， 只能交由池黎自己处理。
池黎的电话刚拨过去，没响三声就被接了起来。
“同志你好，我是李泉。”
“李局长你好。”
双方简单介绍过后， 不多寒暄， 直奔主题。
李泉表明自己已经知道了小七叶和海草小精灵的存在，也已经看到了七叶一枝花和其他精灵果蔬的各方数据， 问池黎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池黎也不来虚的，堂堂正正摆出自己的要求：“我可以把小七叶和海草小精灵借给林业局， 但是有两个要求。”
李泉：“你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一定给你方便。”
池黎：“局长放心，我不要钱，我的要求只有两个，一、不能枉顾小精灵的意愿，他们想怎么种就怎么种，不能逼迫他们做不情愿的事。”
“二、需要林业局保证他们的安全，保证他们不会被人送去做各种检查和实验。”
这两个要求听起来并不难，但实际操作上确实没那么容易。
李泉为难道：“第一个要求我能答应，小精灵来到我们林业局就是局里的一员，做什么都得员工自愿才行，第二个要求嘛……”
“安全方面我们能够保证，但你也知道小精灵对我们来说是未知生物，肯定要经过检查，确认没有危险才能展开合作。”
担心池黎误会，李泉补充说明道：“这一点不是特意针对小精灵，我们的人类员工每年都会安排体检，抽血、B超、CT都不落的。”
对方没有一口答应，大包大揽，而是表明实践过程中会遇到的困难，池黎反倒能够给予一定的信任。
“普通的检查可以做，给点头发指甲都没问题，但想必李局长也看到了，小精灵就手办大，想让他们跟人类一样抽血检查，怕是一管血下去就无了。”
这也是李泉头疼犹豫的地方，检查肯定要做，可怎么做呢？
那么丁点大的小东西，全身血液估计都少得可怜，抽多少出来才不危及生命？有个万一，用谁的血去救？国家没有精灵专家和医生能用啊。
沉默的时间越久，越说明李泉的为难和犹豫，越证明此次合作可行。
池黎：“李局长，不如这样，小精灵就当林业局的临时工，你们有需要了，他们去上个班，没需要了，他们就在我身边。”
“既然是临时工，不享受局里的相应福利，那什么体检就不必了。何况，目前没有比我更了解小精灵的人，真来了什么专家……”谁知道是假专家来混经费的，还是借着专家之名来搞事的？
李泉思量片刻，果断答应下来。
不答应？开什么玩笑！
七叶一枝花还好说，不是局里的任务，海草小精灵的存在能为林业局节省多少经费？
海水海浪冲刷力太大，直接往海里丢种子，没等发芽就会被冲刷走，移栽成熟海草太过耗时耗力，对海草植株本身要求高，对原本的海草床破坏也大。
这些年他们采用各种各样的办法培育海草，提高移栽成活率，检查补种，寻找最佳方式，每年所需经费数字看得李泉心脏疼脑壳疼浑身都疼。
有了海草小精灵，他们只用给小精灵付一笔薪水，其他的全是白给！
池黎提出的条件并不苛刻，甚至没有就薪水问题多说一句，他今天是可以再犹豫一下，拿乔一下，可明天小精灵就是别的省市的了！犹豫就会败北！
通话结束后，李泉不顾现在已是下班时间，立即召集人开会，立马开会！
小精灵的福利待遇要好，不能因为是临时工就随便糊弄两下，万一人家一气之下去了别的省市，他们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另外，池黎那边得多注意，能开绿灯能给方便的就给。
万一S市给池黎的印象不好，她想换个更便利的城市生活，把小精灵一起带走了怎么办？那得悔得睡着了半夜都得爬起来甩自己两记巴掌。
会开了两个小时，中心意思就一个：省经费的大佬请来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近些年，随着全球海草床的大量消失与退化，国人海洋生态保护理念的增强，国家在这方面投入大量资金，但研究容易走弯路，短短几年还很难出成果，都是长期作业。
因为海草床这一吃经费大户，李泉在省里开会时经常抬不起头来，好不容易有省钱省事的大佬来帮忙，他就等着下次去省里开会炫耀了！
谁敢在这个时候掉链子，拖后腿，别怪他辣手无情！
另一边，简博整理名单时又看到了海省林业局局长的联络方式。
“如果先看到这一位的，就能和省里合作了。”
一个省局长，怎么看都比一个市局长的力量更大，也更能保证小精灵们的安全。
“和省里合作，不一定有和市里合作顺利。”谢临的语气一听就是不看好省里。
“展开说说。”池黎随手抓来一捧野草莓，准备就着吃瓜。
谢临：“……没瓜。”
池黎顿时躺倒休息，百无聊赖地吃着野草莓，决定下次种点向日葵，吃瓜时无聊时可以嗑一点，西瓜子、吊瓜子、小核桃都得安排起来了。
顾景明：“简博是按时间顺序来排列和处理的，现在才看到省里的联络方式，说明他们并没有那么着急，起码不如这位李泉局长着急。越着急，越能让步，越犹豫，越是难谈。”
这个和做生意的道理是一样的，越是着急，越是处于困境，越容易被宰，所以很多人哪怕亏得兜里没一分钱，也得借钱打扮得光鲜亮丽，假装成游刃有余。
S市林业局就吃亏在各项数据透明，被他们明明白白地看到每年在海草床上的经费投入，知道他们有多焦头烂额。
谢临也是这个意思，但他不是商人，看事情的角度和顾景明有所不同。
“我们和市里的林业局工作人员有过交集，各方面都还行，双方已经渐渐熟悉起来，用熟不用生。”
简博：“可如果省里下命令，市里不一样保不住小精灵吗？”
谁还能不听上级领导指示啊？不想要饭碗了吗？房贷车贷要还，上有长辈，中有妻子，下面还有娃，奶粉尿布上学钱……打工人简博一代入就觉得窒息。
顾景明：“所以池黎谈的是临时工，合作不成随时能走。”
不是合同工，没有合约时间限制，又没有编制和薪资困扰，没道理无条件听从安排，最差的一步就是钱都不要直接走人。
简博：“和上司对着干，不好吧？”社畜瑟瑟发抖jpg
谢临：“现在想要保住小精灵和巨额经费的是李泉局长，省里自有他去谈，池黎不必出面。真要追究起来，我们还有‘按时间顺序回复’的借口可以用。”
省里想怪罪？只能怪你们自己联络晚。
比起那些大人物之间的博弈，顾景明更担心的还是小精灵的安全问题。
“小家伙们初出茅庐，不知人心险恶，李泉局长保证得再好，还是可能被人钻空子，我们得想想办法。”
池黎听完他们的谈话，诧异抬眸：“我没说吗？小家伙们有自保能力的。”
顾景明：？？？
简博：？？？
你什么时候说过？！
你口口声声把小精灵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他们当然下意识以为那就是只会种地的手办娃娃啊！
谢临从黄律师那知道一点，不过他怀疑那并不是全部——池黎太爱藏拙了，小精灵深得其精髓，估计那天演示的仅是冰山一角。
“我听黄律师说小葎草的藤蔓能把一个成年大男人吊在空中打。”
顾景明：？
简博：？
怎么打？鞭打吗？举着比自己大N倍的鞭子，抽得咻咻咻，自己哼哧哼哧急喘气的那种吗？
别说他俩难以想象，就是听过黄律师形容的谢临，都很难想象只有手办大的小葎草要怎么对付一个成年大男人。
尽管小精灵们在种植一途上的确拥有异常的才能，可自保方面也是吗？
池黎并不意外谢临和黄律师的通讯，环视一圈，看到不远处的小米椒，招了招手。
小米椒飞了过来：“椒？”
池黎：“小米椒，给他们尝尝你的魔法辣椒。”
那一瞬间，三个大男人发誓他们从小米椒的表情中看到了震惊，好似在说：你们竟然喜欢这个？
人类的喜好真奇怪～小米椒没有多想，姐姐怎么说就怎么做呗。
很快，一株看起来很正常的辣椒被催生出来，上面长满了绿油油的小辣椒。
非要说哪里特别的话，就是更大更绿更漂亮一些，精致过头，像是超市摆放的塑料制品。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简博摘下一根放在鼻尖闻了闻，味道和普通的小米椒没区别。
“这辣椒有什么特别之处？”
顾景明和谢临投来好奇的目光，这辣椒真的能让小米椒自保吗？怎么自保？会变成辣椒版防狼喷雾吗？
池黎：“吃一口就知道了。”
给出的信息越少，谢临越是警惕，顾景明习惯看看情况再说，于是两人都盯着简博。
简博确实好奇，想想红薯就放点屁，西瓜就是灭人欲，觉得真有什么副作用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好奇心占了上风，他咬了一口，辣椒入口的那一瞬间，痛感在味蕾上爆炸，下意识张嘴吸气，“好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