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衍懵了：“什么大师？”
这下孙坚露出一副真的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表情了，“沈老师，你可别吓我，阿强都和我说了！”
沈行衍：“……”
孙坚：“……”
顷刻间，彼此都大感惊恐到相顾无言。
……
半小时后，孙坚所入住的房间里。
他极力克制住心慌，开始对沈行衍和周娅详细讲述剧组来到这里后所发生的一系列诡异之事。
一个星期前，剧组抵达龙泉镇。
开拍的第一天，男二号许彦在山上拍摄完一场夜戏，大概凌晨两点这样子，准备开车山下回县城酒店休息，突然一颗脑袋凭空出现从他们行驶中的风挡玻璃前一闪而过。
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幻觉，因为行车仪还将当时的画面拍摄了下来。
乡下夜间的山路两旁没有装路灯，导致行车仪拍下来的画质很模糊，可脑袋的大概形状，还有披散着的一头长黑发都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当即就把许彦吓得就差没魂飞魄散了，第二天就去找附近的庙宇求了平安符和驱邪符，才重新回到剧组继续拍摄。
结果就在三天后的晚上，又是要拍山间夜戏。
男一号林锦言在中场休息的时候，跟他的助理有事短暂的离开了片场一会，去了旁边的小树林里。
突然眼前“刷地”一下，之前许彦撞见过的那颗空荡荡的脑袋再一次出现了。
依旧是一闪而过，林锦言和助理直接被吓得浑身僵硬。
待回过神来后，林锦言和同样被吓傻了的那位陪同他的男助理，仓皇失措的就往拍摄组这边狂奔……
然后天黑加上没注意看地上，林锦言一个不小心就被地上的藤蔓绊倒，目前人还在医院里躺着。
剧组已经做了紧急处理，暂时将消息全部封锁住了。
随后这才有了林锦言的经纪人杨峰歉意的来找到剧组，表示他家艺人身体和精神都严重受创，没办法再继续拍摄了。
林锦言是星二代，他爸林安泽是九零年火起来的那批老牌名导。这十来年虽然已经没有再拍出任何的作品，但实际是因为林安泽早就从导演成功转型成了幕后的大资本，同时还是《闻溪》这部剧的投资商之一。
当初林安泽就是想用这部剧来捧红林锦言的，现在剧组出了这么诡异恐怖的事，而且还已经让林锦言撞邪……这红哪有儿子的命重要啊？
沈行衍直到这会才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合着是孙强误以为他是所谓的“大师”，一直挂在嘴边的请他帮忙，是想请他来抓鬼的！
但沈行衍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导致孙强会造成这么大的错觉。
周娅这会也完全傻了，整个人呆愣愣的。
沈行衍这时就忍不住问了：“孙导，既然在这里都撞邪了，为什么不重新换个地方取景拍摄啊？”
“不是不想换，是换了没用。”事到如今，孙坚也没什么好对着沈行衍隐瞒的了。
“其实早在来这里拍摄之前，剧组就已经出事了……”
准确来说，是早在剧本围读期间。
因为结束时已经很晚，大家当时就尽可能的入住了剧组提供的酒店，结果那天晚上就有工作人员撞见过那个飞来飞去的长发女人的脑袋……就是孙坚自己后面也撞见过一次，差点没被吓死。
周娅惊呼：“那岂不是一路跟着剧组来的？”
沈行衍：“就没请人来看过吗？”
这话一出，孙坚立即幽幽地看向了他：“请了，还不止一个。”
好比眼前的沈行衍，不就是其中的一个么？
沈行衍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孙坚则是越想越悲愤，等到沈行衍和周娅刚一离开，他立马拿出手机就给孙强拨打了电话。
铃声响了好一会才被接通，从里面传来了孙强被吵醒后正满是困意的声音：“哥，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啊？”
满满期待被落空，孙坚火冒三丈：“当初你是怎么跟我信誓旦旦保证的啊？你告诉我沈行衍有多么多么厉害，我才排除万难特意请他来的……”
可结果呢！
孙坚大声咆哮道：“沈行衍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师！”
“这不可能！”孙强意识顿时全部清醒，语气也变得要多肯定就有多肯定：“我可是亲眼瞧见的！当时那三个人对着沈老师那个才十二岁的小外甥女态度都恭恭敬敬的，还称呼她为‘沈道友’！”
孙坚气得正想继续咆哮谴责孙强的不靠谱，突然间他意识到了一个华点：“你刚才说什么？沈老师的小外甥女？”
“对呀！”
事情是才发生的，孙强记忆犹新着呢，“哥，你是不知道！当时警察想把沈小师父请走，那三个人忙不迭的给拦住了……”
孙坚也在仔细回忆孙强之前和他讲过的话，倏地也想起了另一件事：“当时你带着了许多人去推，怎么也推不开的门，也是沈老师那个小外甥女来了后打开的？”
孙强大声道：“没错！”
所以，这下总该相信了吧！
孙强还在电话那头讲出了自己的猜测：“哥，你得知道真正的大佬反而很忌讳暴露自己的能力。就像那天晚上的事情一样，官方也在替他们做遮挡隐瞒。”
没曾想，这番猜测却遭来了孙坚的怒骂：“隐瞒个屁，你就是个猪脑子！”
孙强一时都被骂懵了。
孙坚反问他：“谁规定的外甥女懂的东西，当舅舅的就一定也会懂？你就没动点脑子去想过，沈行衍如果真的有道行，他当时还会一直被困在房间里出不来吗？”
孙强：“啊？”
……
酒店所在的整栋楼在拍摄期间都被剧组包了下来，周娅就去找了剧组的场务工作人员，在二楼重新给他们安排了房间。
两人现在谁也没了困意，正在一起商量后面该怎么办。
这个剧本哪怕再好，男主人设再如何能吸粉，但明知道剧组正在发生这么恐怖诡异的撞邪事件，沈行衍也不想再拍了。
就在这时，铃声响起。
沈行衍拿起手机一看，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显难看了。
电话是孙强打来的，可接还是要接的。真要算起来，这件事情其实是彼此都互相误会了的结果。
沈行衍：“孙导，是有什么事吗？”
只听得孙强在那头开口就是连声道歉：“哎呀，沈老师！你看这事误会的，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沈行衍就试探道：“是我也误会了，您看要不跟大孙导那边商量一下解约……”
这怎么能行！
刚被孙坚痛骂了一通，幡然醒悟正想补救的孙强当即先避而不答这个问题，只在电话那头用着亲切又讨好的语气说：“沈老师啊，今晚的事您也都看到了，您一定要帮帮忙啊！”
沈行衍强忍住，再次声明：“我真不是大师！”
有关于蓬头鬼案件的关联信息确实都被官方屏蔽清理干净了，可沈小棠当初被杨秀秀举报进警察局，以及在机场沈小棠携带的行李箱中被安保搜查出上百把刀具等事最近可是被网友扒了个彻底。
孙强虽然不理解沈小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不妨碍他有样学样：“沈老师您误会了！我是想让您帮着跟沈小大师说一声，能不能让她售卖我一把刀具？”
可若说前面都还能忍，沈行衍对这个就彻底忍不下去了，气得发火：“我家小棠才十二岁！”
“沈小大师年纪虽然小，可她道行高啊！沈老师，你就帮帮忙吧！”电话那头的孙强却还在苦苦哀求。
沈行衍气急：“孙导，我就问你，你舍得让你家孩子来冒这么大的危险吗？”
孙强：“……”
是舍不得。
可这怎么能放一起比较呢？他家孩子也没这本事啊！
“孙导，这样的话请你以后都不要再说了。如果没事的话，我要挂电话了。”
沈行衍越说越气，不等那边的孙强再回答就先挂断了电话，然后一抬起头便对上了正在注视着自己，明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对视片刻。
就在沈行衍皱眉，忍不住想要开口询问时，周娅先开口了：“阿衍，你还记得我们出发前，小棠对你说过的话吗？”
“她说，让你来剧组后没事半夜不要乱出去。”
周娅说着吞了吞口水，讲出了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猜测：“你说会不会小棠她不仅真的懂这些，而且她还一早就卜算到了剧组这边的情况？”
沈行衍神色瞬间变得震惊，随即疯狂摇头：“你想多了。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让她误打误撞了而已！”
周娅没说话，只定定地看着他。
沈行衍：……
麻了，这话不仅没能说服得了周娅，自己其实也一样！
“哒哒哒……”敲门声忽地响起。
孙坚也亲自上门来恳求了：“沈老师，咱就请沈小大师先过来看上一眼，行吗？”
别看孙坚骂归骂，对弟弟孙强的信任还是有的。
现在合同也都签了，沈行衍不能说走就走，剧组也不好随便再换人。再者，换谁来还是个大问题，事情一日不解决，剧组所有的夜场戏份都无法正常拍摄。
死马当成活马医，万一真的就行了呢？
周娅也静静地看了过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木着一张脸坐在那的沈行衍：“……”
第17章
沈小棠背着双肩书包, 站在机场出口。
身边的钱果果还在边举着手机，边找寻着前来接机她们的人，沈小棠的目光就已经直直对准了人群中一位穿着黑色短袖的, 身材消瘦的年轻男人。
“果果姐。”
她伸手拉了拉钱果果的衣角，示意对方看过去。
钱果果抬起头来和男人互相招手示意, 进行确认。